“可不,”杜大伯也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发生的事儿。
“想当年我和你们大伯娘刚结婚没几天,因为我一好兄弟家里出了点事,半夜出发过去帮忙,一去就是十好几天。”
杜大伯的声音很沉稳,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
“你们大伯娘一个人在家,十几天也没见到我,结果队里那些说闲话的,就说我被你们大伯娘给弄死了!”
“我记得我记得!”
喝得脸都红了的杜老三像小孩子一样举起手,“还说什么大嫂是在后山动的手,你的身体一定被山里的狼给吃得骨头都没剩下,就咱们这后山。”
杜老□□手一指,指向他们后山的位置,对温庆平几人道:“不说狼了,就是山猪都很少见!吹牛也不看看什么情况!”
他们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又是个哑巴,辛辛苦苦将他们兄妹三人拉扯大,那一年杜老三刚进肉联厂,家里的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有眼红的就胡说八道起来。
快十二点的时候,堂哥提着煤油灯过来接杜大伯,杜大伯也没立马走,而是和堂哥一起帮着把碗筷端到灶房去了,这才离开。
温庆平本来要洗碗,结果被杜大哥推着去洗脚擦脸去了,父子三人也不是那种喜欢做大爷的,相反他们很喜欢做饭,收拾碗筷自然也不在话下。
晚上温庆平睡得很好,他喜欢老丈人家的氛围,和舅舅家一样,温馨没有算计。
杜月兰半夜被狗娃推醒,起来带着他上了茅厕,她还去温庆平房间看了看对方,温庆平睡得很熟,杜月兰没惊扰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带着狗娃又回去了。
他们在这边歇着没回去,特意等他们回家的温母和温父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因为温庆平用完了温母装出来的油,所以在温庆平夫妇走后,温母亲自下厨,中午和晚上都吃的水煮菜,清汤寡水的,一点油星都没有。
本来就因为春耕而浑身疲惫的温庆强几人,敢怒不敢言。
“就隔壁生产队这么点距离的地方都不回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吃过晚饭还不见人回来,温母盯着敞开的院门,气呼呼地说道。
温父把嘴里叼着的旱烟杆拿了下来,“他们回来也没干什么正事,不过确实太过了,就算要在那边住一晚,也得提前打个招呼啊。”
“就是,今天晚饭我还煮了他们的份呢!”
想让老大知道他是败家子的温母说。
温庆美抬头看了她一眼,心想是指多出来的那一份水煮菜吗?大哥才不喜欢吃呢,他们也不爱吃,可是不吃就挨饿。
“看我干什么?”温母瞪她,“让你今天下午去找野芹菜,你干什么去了还没交代呢!”
“我和粪球他们去河边捞鱼去了,结果一条小鱼都没看到。”
在温母的眼神下,温庆美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就是懒骨头犯了!”
温母正愁火气没地方发呢,逮住温庆美这个出气筒就开始骂,骂得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才停下。
“说不定大嫂他们会带肉回来,”温庆富不想听她骂人,于是掏了掏耳朵说。
这句话一下就让温母和温父期待起来了。
“亲家那人是出了名的爽朗性子,我们给的回门礼不少,肯定会给的,”温父点头。
“到时候我全部做成熏肉,”温母咽了咽口水说。
“娘,这春耕又忙又下力多,能不能给我们煮点肉吃啊。”
温庆强忍不住提议道。
“你大哥结婚那天你们没少吃,这才几天啊就馋肉了!”
结果遭到温母一顿骂,温庆强索性起身回屋睡觉,温庆富打着哈欠跟在他后面。
见哥哥们都走了,温庆娇也拉着泪巴巴的妹妹回了她们的小房间。
“你说你招惹她干什么。”
回到房间后,温庆娇戳了一下温庆美瘦巴巴的小脸。
“她自己没处撒火,就逮着我骂,”温庆美抽泣一声,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大哥和大嫂要是在家,她才不敢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