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开始忙碌的准备万花会,那日要宴请朝臣及其家人一同赏花,自然随意不得,连太夫都插手了礼部的布置。
姜衡屿本打算等万花会结束后,随机抽取一名后侍,随她回宫临幸一番,但……在那之前她又被太夫敲打了。
就很无奈。
只得命人端来了侍寝牌子。
有些后侍是自入宫就没得过宠幸的。
同一波入宫的人里,姜衡屿只宠幸了沈溪年。
今日……也该去旁人宫里看看了。
沈溪年敛眸,正要挑一个,门外嬷嬷前来请示,“皇上,沈贵侍给您送汤来了。”
姜衡屿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这是沈溪年第一次过来给她送汤,往日都是贤君他们送。
“请贵侍进来吧。”
贤君若知道,自己三天一趟的送汤却一次也进不了御书房,而沈溪年第一回送就进去了,恐怕又得气的砸东西。
沈溪年今日穿了身翠绿长衫,雅致的很,人仿佛也温柔似水了几分。
走到近前盈盈请安,“侍身参见皇上。”
姜衡屿揉了揉鼻根,见到他清艳的容色后疲惫自动散去一些,“怎想到过来了?”
“太夫殿下说皇上政务繁忙,连觉也睡不好,侍身听之心急,便亲手炖了安神的汤过来,盼着您能舒服些。”
说是亲手炖,其实不过是动手加了些调味,又用勺子搅了搅,便算是亲手了。
“你费心了,送过来吧。”原是父后让他来的,父后就是太心急,时间还长着,孙女总能有的。
“是,皇上。”小公子生着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看人时总仿佛含着一汪情意。
姜衡屿对沈溪年的不一样很明显,若是旁人亲手炖的汤,她定会担忧味道不好,例如贤君,虽然她没喝过贤君炖的汤,但看他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她就觉得不好喝。
可送汤来的是沈溪年,她想的又是,即便难喝多少也要喝一点,给小公子一点面子,若是一口都不喝,小公子怕是要难过了。
这般想,舀了一勺子第一口喝进去,味道竟然还不错。
没想到溪年看着是个矜贵公子,竟也擅厨艺。
一碗汤喝了大半,她就放着没继续喝了,随口问及沈溪年这几日过得可还舒心,有没有人欺负他,像个护着孩子的长辈一样。
沈溪年想到最近去请安,总要被庶君刺上两句,手指莫名攥紧了些,但面上仍是一派温柔,低了低身子,声音带着几分柔和,“有皇上在,没人敢欺负侍身。”
他一开始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可皇上久不来后宫,他位分又只是区区贵侍,贤君平日里与他说话便是绵里藏刀,庶君更是总直来直去的刺他,说他以色侍君。
这些他都不能让皇上知道,后宫琐事繁多,他若处处都要抱怨,皇上定也会不喜的。
沈溪年轻咬下唇,抬头一双眼睛便是水澄澄的看着人。
一丝阴霾也无。
姜衡屿伸手,“嗯,过来给朕瞧瞧,身子是不是大好了?”
另一只手状似随意的盖上折子。
沈溪年乖乖的过去,腰身笔直,眼眸水润,任由人一揽,便将他揽腰入怀,“瞧着是好多了,今夜可能侍寝?”
她如此直白,小公子便有些羞意,悄悄钻了脑袋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脖子,声音细如蚊呐,应了声,“嗯……”
姜衡屿大笑,把人紧紧抱了会儿,松手叫他回去,等着晚上她过去看他。
远在咸福宫的贤君听闻今日又是沈溪年侍寝,气的摔了一方玉佩。
身边宫人翠微忙安抚他,“殿下别动怒,奴觉得许是因前朝沈大人的关系,皇上才这般偏宠沈贵侍的,待再过些时日,皇上根基稳固,便会雨露均沾了。”
贤君满脸怒容,“因为谁又有什么关系,皇上到底是宠他了,也怪本殿父家不争气,若叫沈溪年那贱蹄子先诞下龙种,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