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矩的能在这种场合,险些把眼睛黏在皇上身上?
莫不是仗着皇上宠爱,便恃宠而骄了?
恃宠生骄乃是大忌,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是如此。
皇上或许会因容色宠幸一人,却不会因为容色而长久宽容他,沈傧如此作为,没有半点规矩与该有的敬意,早晚失宠事小,就怕累及家族。
沈怡并非不疼宠儿子,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重要,她的儿子就算不得圣宠,也必不会过得太差。
所以她一直将家族放在第一位,家族荣耀,家中男子也可在妻家过得好些。
“一会儿皇上会安排你与沈傧见面,记得提点两句,不要因为天女些许的宠爱就忘记本分,恃宠而骄惹皇上厌烦。”
柳如言对沈怡的话素来奉若圣旨,生怕惹她不喜,闻言点了点头,恭顺道,“知道了妻主,侍身会与沈傧说的。”
他这才好好看了沈傧一眼,记忆里上次看见沈傧,他还因不想入宫消瘦了不少,他怕自己看着心疼,连送嫁都不敢去。
在宫里的日子辛苦,这孩子想必又瘦……
正想到这,他看见沈溪年抬头,那句瘦了硬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嗯……比刚入宫时胖了些许,可见在宫里过得不错,这样他也可放心了。
妻主要送她们的孩子入宫,他也是不愿的,但纵然不愿,却没有办法改变,否则妻主定会不悦,也是委屈年儿了。
酒过三巡,有公公凑到沈溪年耳边,耳语两句,沈溪年面色一顿,抬头看向对面,他母亲对他严肃点头,他父亲不见人影,想到皇上怕他记挂家里,曾说过这日会让他与家人说上几句话,心中明了,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河,再度泛起涟漪。
他不期待与母亲父亲说话,但皇上的体贴在意,却是叫他甜进了心坎子里。
姜衡屿喝了些酒,见大臣们都已放开了些,便寻了个理由先行离开。
留下太夫和贤君主持大局。
实际上太夫也想走了,只是动作没皇上快,皇上先走了,太夫便不好走了,只得坐着维持慈祥体面的笑,并在心里偷偷骂皇上。
皇上与海宁漫步在假山湖泊边,迎面吹来微微凉风,舒爽至极。
“你说,这么些时候过去,沈傧和他父亲聊完了没?”
出来走走也是无趣,她本就是为了找沈傧出来的。
海宁弯着腰背劝道,“您再等一会儿吧,男子家总有些贴心体己话要说,沈公子第一次离家就这般久,想必想念父亲的紧。”
姜衡屿叹了口气,只得等着,“你说的也是,那朕便再等一会儿吧。”
两人绕着湖泊转了转,皇上决心派海宁过去瞧瞧,“沈傧怎么说也是宫里的人了,朕虽为了叫他高兴,安排他与沈家正君见一面,聊聊天,但也不能聊太久,没了规矩,你去瞧瞧他们聊完了没有,若聊完了,便叫他在原处等朕。”
“是,奴这就去。”
海宁领命前去,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一副犹豫不敢开口的样子。
姜衡屿浅浅皱眉,“怎了,有话直说便是,可是沈傧他们还没聊完?”
海宁这才行礼道,“回皇上,沈夫人已经离开了,只是走时脸色瞧着不大好看,奴等了一会儿,沈傧还未从殿里出来。”
“?他与沈傧吵架了?”
不能吧,这么久没见着儿子了,会一见面就与儿子吵架?
海宁不敢妄言,腰背更弯,“奴不知。”
“罢了,朕过去瞧瞧沈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