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道:“你的品性我最清楚,又怎么会迁怒于你?你也累一天了,回去歇息吧。”
“多谢母亲。”
哄女儿睡下后,秦氏坐到梳妆台前,吕妈妈一边替她卸下钗环一边禀道:“丁香说雪貂根本没有追赶小姐和王府小公子,是小姐和小公子故意把自己弄脏弄乱,目的是要帮二公子证明清白。”
“我就知道是这样。”秦氏在王府时就察觉出了异常,只是没有揭露女儿罢了,她感叹,“润姐儿还那般小,竟为了帮涵哥儿不惜当着所有人的面撒谎,还拉着睿哥儿一块,亏得睿哥儿也听她的。”
“咱们小姐人见人爱,夫人没瞧见王府小公子都快成咱们小姐的尾巴了吗?咱们小姐啊是重情义之人,二公子救过小姐,小姐便懂得要护着二公子,夫人,这是好事。”吕妈妈笑道。
秦氏道:“我不是要怪润姐儿,说到底今日还得感谢润姐儿,要不是她撒那个谎,还查不出事情真现。”
“也是二公子聪慧,看出事情不对,自证了清白。”
秦氏点点头,想到什么,她再道:“只是今日的真现未必是真的真现。”
吕妈妈笑道:“夫人心如明镜。”
“今日之事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秦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说道。
吕妈妈问:“何人?”
“玉香。”
吕妈妈一愣,“玉香都离府多年了,一直杳无音信,夫人怎么想起她来了。”
玉香与丁香一样都是夫人身边的心腹,但在夫人生下小姐后玉香突然就离开了侯府,从此以后下落不明。
“她好歹跟了我多年,与丁香一样是我身边得力的人,我总盼着她好的,你想办法寻一寻她,要是她过得好便也罢了,过得不好我这个当主子的总得帮扶一把。”秦氏抚上鬓边白发,幽幽道。
吕妈妈笑着应道:“是,夫人就是宽厚仁善,奴婢们跟了您是三生有幸。”
“还有,雪貂是野兽,被它抓伤恐会有毒,得多份小心才行,你吩咐下去,再请大夫回来给涵哥儿看看伤。”
“是,夫人。”
听竹院内,林一一边给沈涵上药一边道:“夫人待二公子真好,今日在王府,夫人不惜得罪凤阳王府世子也要极力护着二公子,回来又请大夫给二公子看伤,还让大夫在府中住下,直到二公子伤愈,要是换了旁人家的嫡母,怎会对庶子这般重视。”
“还有小姐,要不是她和王府小公子突然站出来撒那个谎,凤阳王世子定然会揪着二公子不放,事情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不过也是二公子聪慧,竟猜到歹人就在当场,当众就将人给揪了出来。”
沈涵并没有听他絮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二公子在想什么?”林一见主子一直没出声,疑惑问。
沈涵道:“周宽不过替人背了黑锅罢了。”
“这还用得着说,定是那人……”想到隔墙有耳,林一住了嘴,只得低声怒道:“好歹毒的心思,今日若不是小姐相助,二公子就百口莫辩了。”
“林一,一味挨打的滋味儿好受吗?”沈涵问。
林一道:“当然不好受,奴才都要憋屈死了!”
沈涵眼神泛出阴森的寒意,“那咱们就还手。”
长意阁门窗紧闭,下人都被谴出院子,只有蝶衣和墨竹守在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屋里隐约传出争吵声,蝶衣和墨竹对视一眼,惧怕的垂下头。
过了许久里面的声音才平静,沈溢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带着墨竹头也不回的离了长意阁。
蝶衣进了屋,不多时又折身出来,独自往后花园去了。
听竹院那边,一个下人偷偷拿走了沈涵白日穿过的衣袍。
夜空中零星几颗星子挂着,无月,微风。
一道人影轻轻推开了一道房门钻进去,片刻后又悄然离开。
不多时,院墙上便站满了大大小小的黑影,那一双双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凶残的光茫。
“喵——”领头的黑影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随后跳下院墙,冲向了一间开着窗户的屋子。
其余的黑影跟随而上,尽数跃窗而入。
沈溢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响动,他半睁开眼睛朝窗户处看去,隐约看到晃动的影子,定眼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醒了瞌睡,他坐起来正要叫人,一道又一道的黑影朝他扑了过来。
“啊——”惨叫声响彻夜空,惊醒了守夜的下人。
下人点着灯急匆匆进了内室,只见无数的野猫正扑在自家主子身上抓挠撕咬,被褥上已是血红一片。
“大公子——”下人惊叫着冲出去,“不好了,出事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