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不解,“舅父?”
林一大惊,舅、舅父?
“孩子,快起来。”沈安扶起沈涵道:“你可以回家了,到时候认祖归宗,你就是吴国尊贵的皇子。”
“皇子?”沈涵惊讶。
舅父说父亲是吴国旁支的王爷,那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世子罢了,何以成了皇子?
林一张大嘴巴,还是皇、皇子?
沈安却并不解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回去就知道了。”
“我猜得果然不错,涵哥儿是宁妹妹所出。”秦氏从沈安口中得到确认后震惊道。
之前被丈夫安排伺候沈涵的林一那般忠心她便察觉出丈夫对沈涵的重视,本以为丈夫是想将侯爵之位传给沈涵,怕人暗中加害所以才假装不在意沈涵,谁知沈涵竟然不是丈夫的血脉。
沈安愧疚道:“夫人,对不起,为夫骗了你多年。”
哄骗妻子很不应该,但为了外甥能平安活着他不得不这样做,外甥的身份少一个人知晓就少一份危险,且妻子不知道实情于她也有好处。
“侯爷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涵哥儿,妹妹妹夫惨死,我原本以为刚出生不久的小外甥也没了,没想到他还活在人世,而且就在我身边……侯爷,说对不起的人是妾身才对,妾身没有照顾好涵哥儿,让他受了多年委屈。”秦氏自责道。
沈安摇头,“为夫不怪你,都是那对假冒的母子作的恶。”
当年妹妹临死前放了一把火焚烧了寝宫,这才让害她之人以为孩子也与她一并烧死在大火中,借机送出孩子,逃过一劫。
他本以为外甥在沈家会平安长大,没成想沈家竟也有周国的奸细,让外甥受尽了苦楚,险些酿成大祸。
“好在一切没有太过糟糕,涵哥儿也平安无事,否则妾身如何对得住死去的妹妹?”秦氏自责道。
沈安搂她入怀,“夫人不必自责,这些年为夫征战在外,没能护你周全,让你险些遭歹人毒手,是为夫对不住你。”
“侯爷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在外征战九死一生,在妾身心中,侯爷没有对不起妾身,在妾身心中侯爷一直都是大英雄。”秦氏笑道。
沈安心中感动,“夫人,能娶到你是为夫此生之幸。”
“能嫁给侯爷也是妾身之幸……”秦氏想到什么悲痛道:“妾身无能,不能为沈家为侯爷生下男丁承继香火,如今沈溢、涵哥儿都不是沈家子,岂不叫沈家断了香火,后继无人?”
她本以为没了沈溢还有沈涵,可如今沈涵也不是沈家子,沈家就要绝后了。
沈安笑着劝道:“这是上天注定之事,为夫就算纳妾也无子,又何必强求?”
当初他是不肯纳孙氏为妾的,可拗不过妻子苦苦哀求才答应,有了沈溢他也未尝有多开心,他一生戎马,早已经将一切看淡,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妻子和女儿,只要她们母女能平平安安,他便无所求了。
“侯爷当初若不是娶了我,也不会落得个无子的下场,是妾身对不住侯爷,对不住沈家。”秦氏愧疚道。
沈安摇摇头,“夫人这话可不对,当初要不是我带回假孙氏,也不至于连累你被她暗害多年不孕,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
他杀戮太多,所以子息缘薄,无子是命中注定,能与心爱之人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氏心中感动,“侯爷总是这般替妾身着想,侯爷对妾身的情意妾身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说什么偿还不偿还的,你平安康健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哥哥要走了?要去哪?”润润着急问。
沈涵道:“我不是你的哥哥,而是表哥,如今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了。”
“你是我哥哥,你就是,哥哥不要走。”润润搂住哥哥都急哭了。
她不想和哥哥分开。
沈涵笑着哄道:“哥哥先回家看看,要是家里不好我就再回来,要是好就接你过去同住,如何?”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润润眼中含着泪珠问。
沈涵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认真点头,“当然能。”
润润这才笑起来,“拉勾。”
沈涵看着她伸出来的小手指,笑着勾上,“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嘻嘻。”润润这下放心了,搂住哥哥问:“哥哥要去多久?”
“很快,你在家乖乖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沈涵揉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道。
润润点点头,“嗯,我乖乖听话,等着哥哥。”
一旁的林一傻笑个不停,原来他家二公子是吴国皇室所出,身份比小姐还要珍贵,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
几日后,沈涵和林一被肖武连夜送出了沈家,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京城。
“本侯已经知道了解你家中情况,你夫家尚有病弱老母,又有三子一女,你丈夫只是普通耕户,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这是五百两银子,你拿回去补贴家用,你的几个儿子我也安排好了,让他们进军中历练,将来建功立业,也好重振你父亲的威名。”沈安对孙若兰道。
孙若兰感激不尽,跪地叩了几个头,“多谢侯爷,三个孩子能有个好去处民妇就心满意足了,银钱我不要,此次前来一为揭露假冒之人,二来也是想见见侯爷和夫人,如今两愿皆成,还替儿子谋了前程,已然心满意足,怎可厚着脸皮再拿您的银子?”
“你拿着吧,本侯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当年却所救非人,让你受了多年的苦,那些银子就当是这些年本侯弥补对你的亏欠。”沈安道。
孙若兰仍是摇头,“父亲所愿无非是我能平安活着,我活着侯爷便不算失信于父亲,侯爷对假孙氏百般照料已经是对我的恩德,我不能再向侯爷索要好处。”
“小姐说得对,侯爷已是义薄云天,如果我们再无度索取,那就是糟践了老爷与侯爷的情份。”何氏也道。
秦氏劝道:“孙妹妹家中情况不好,拿些银钱回去补贴家用是应该的,就不要客气了,拿着吧。”
“多谢侯爷夫人的恩典,民妇的日子虽过得穷苦,但从无亏心,若索要了侯府的财物,此生都会瞧不起自己,这些年日子过得苦,但公婆宽厚,丈夫疼爱,儿女孝顺,日子也是平安顺遂,心中不曾有怨言,也请侯爷夫人宽心。”
沈安和孙氏对视了一眼,对孙若兰如此高洁的品性生了敬意。
孙氏主仆空着手离开了沈家,沈安感叹不已:“果然是将门虎女,有他父亲当年的气节。”
秦氏赞同,看着真正的孙若兰,再想想假孙氏,当真是云泥之别。
“她家日子也确实凄苦,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这样吧,妾身命人暗中帮衬他们,也叫他们日子宽裕些。”
沈安握住秦氏的手感激不已,“多谢夫人费心。”
“应该的。”秦氏笑着摇头,想到沈涵已经离开半个月了,担心问:“涵哥儿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润姐儿日日都念叨着他,瞧着都瘦了。”
“我已收到了肖武的传信,说涵儿已经顺利回到吴国,想来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了。”沈安道。
秦氏放了心,“那便好……”
“侯爷,夫人,大事不好了。”突然,下人匆匆来报。
秦氏惊了一跳,“怎么了?”
下人着急回道:“官差将侯府团团围住,说要、说要……捉拿通敌叛国的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