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愈微一挑眉:“那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灌你了。”
——开玩笑,该灌还是得灌,白岩飞喝醉的模样可爱的很,平日里清冷禁欲的面容染上绯红的欲望,说话也没有那么冷淡刺人,软乎乎的。试问,有谁不喜欢多看看这样的他?
白岩飞也看得出来这人什么心思,呵呵一声敷衍过去。
他俩挺像,互相了解的快,两人都是大忽悠,张口就来,说的话能有几句真假,没人知道。不过白岩飞在这点上倒还好,他一般觉得没必要就不撒了,有必要才撒。
不像李愈,满口胡话,没一句能信的。
之前还说跟朋友一起经商呢,都是吹的,白岩飞听卫劲说,李愈这人,表面上已经不在道上混了,但还是依旧有涉黑,所以至今名声不减,影响力极大。
道上的人都知道他。
如果可以,白岩飞不会选择和这样危险的人来往。
只是谁让他现在缺钱呢,恰好李愈又舍得在他身上砸钱,白岩飞不得不跟他接触。
李愈道:“你周末不有放一天假么,赏我个脸?”
怎么人人都约他——白岩飞无奈了。
他道:“跟宁哥约好了。”
闻言,李愈眉毛一挑,目光眺到宁希晨身上,那家伙正在训斥员工,一见他那成天笑得春风满面的脸时,李愈心中就觉得膈应。他就觉得这人长得贼眉鼠眼的。
“成吧,”李愈无所谓道,“不过飞飞我提醒你一句,宁希晨这人,你小心着点。我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你乱来,但他就不一定了,他不要命。以前在道上,就是个疯子。”
......一般情况下?
白岩飞觉得这个词儿用得挺妙。
他听过宁希晨一点以前的事,好像也是这条街上的,和李愈还有些渊源。正如李愈所说,宁希晨当时外号宁疯子,宁疯狗。
虽然白岩飞始终完全无法将“疯”这词儿,和笑得温润如玉的宁希晨本人对上。
宁希晨生得一张公子脸,耐看,温润。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也有不少客人是冲着他来的。
“愈哥,”不一会儿,白岩飞说道,“我觉着吧,您还是叫我本名得了。”
李愈一笑,“怎么?”
沉默片刻,白岩飞道:“......怪恶心的。”
“飞飞不挺好听的么,白飞飞。”李愈说道,“反正我不改,就当爱称了,目前为止就我一个人叫过,是吧?”
“......”
那不废话吗。
白岩飞说:“......没人会这么恶心我。”
闻言,李愈哈哈笑了几声。招呼着另一位服务员送酒来,自顾自喝起来,也不给白岩飞喝,他说好今晚不让白岩飞喝就是不让。
片刻,李愈抿抿唇,说道:“你吧,”
“嗯?”
李愈转头看向白岩飞,注视着他那一双分外冷淡的双眼,从中看出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他看到了过往的自己。
李愈道:“不要去蹚不该蹚的浑水,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说罢,他站起身来,拿出钱包,随手给白岩飞抽出几张红色的毛爷爷,数了数,交到白岩飞面前。正好1000。
白岩飞没客气,接过钱,李愈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家李飞,你多担待着些。这小子还在叛逆期,看在我面子上......好吧,看在这钱的面子上,你多忍忍。我回去好好教育他一顿。”
“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一句话说完,李愈手插进裤兜里,往门外走,出门前碰上宁希晨,两人眼神对视,李愈看着他,嘴角顿时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接着消失在了酒吧门口。
白岩飞低头看着这一千块钱,平常李愈也有给他一千的时候,但不多。看来他是真疼李飞。
白岩飞眸光一闪,想起他爸,白英朗,白岩飞唯一的亲人。
他相信自己要是出事,白英朗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着自己。
但那只是无用功。
他们父子俩,什么也没有,相依为命。
白岩飞不乐意过着这样的生活,他想改变现状,改变现在一切的不如意。
他需要忍耐。
若要破其,必先承其,继而忍其,等时机来临,柳暗花明。
心怀憧憬,光明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