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一中的学生们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
随着放学铃响起,学生们撑着五颜六色的雨伞从教学楼里蜂拥而出,最近这些天,烦人的雨阴魂不散,整日阴雨绵绵,风呜呜的哭,雨滴啪嗒啪嗒的落在雨伞上,像是在预兆着将要有什么不详的事发现,恼人心烦。
白岩飞套上雨衣,踩着车轮就要走,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见着顾原孤零零的站在那儿,他微微一愣,问道:“没带雨衣?”
“没带,”顾原很无所谓的耸耸肩,低头拿出手机给钱若禾发消息,想差遣他过来送接人。
没想到,白岩飞眼睛却转了转,收回目光来,拍了拍自己的后驾驶座。
“上来。”
顾原一愣,停下刷手机的动作,抬起眸来,这才注意到白岩飞穿的雨衣并非是单人雨衣,而是电动车所用的,可供多人遮蔽的雨衣。
仔细一看,还有些破旧。
这是白岩飞他妈留下的。
小时候他家有一部电动车,是她妈客户送的,她还经常骑,纯粹是因为方便工作,打车还浪费钱。
当时白岩飞不懂,可现在他懂了,便连带着觉得这套雨衣也恶心了起来。
可有什么办法呢,能省一笔钱是一笔钱,不得不用。
白岩飞不解释,顾原也就不问,他立即笑了笑上前坐上去,说了声“好嘞”。
可一会他又“咦”了一声,在黑暗里摸索半天,没钻出头来。
白岩飞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无语道:“......有个拉链。”
“哦,”经他这么一提点,顾原很快找到地儿钻出头来,将帽子戴上,觉得脑袋还是凉凉的,“靠,真怪。”
顾原长这么大,没用过这东西,这会儿觉得新鲜的不得了,在后边动来动去的。
白岩飞骂了他一句,让他安分些,随后便踩着自行车往校外开去。
轮胎擦过积水,溅起了些污水,顾原呆在后面也玩不了手机,又觉得这种在自行车上披这玩意儿的感觉奇奇怪怪的。嘴皮子闲得慌,便又没忍住,在后头说道:“忒刺激了这玩意儿,帅啊飞儿。不过为什么有破破洞洞的?你戳的啊?”
雨衣上有被人工缝补过的痕迹,按照原来破口的模样,看样子不像是无意为之的,更像是有人故意破坏的。
“没见识。”白岩飞随口说道,“我初中闲得蛋疼随便搞的。”
闲得蛋疼倒是没错,只是随便就不一定了。
那会儿他正在叛逆期,整日里被人说三道四,心里排斥他妈排斥的不得了,便在有朝一日爆发了,当着白英朗的面,将他妈的东西全部都破坏的一干二净,丢进了仓库里。
再后来白岩飞翻出来的时候,格外心疼,就挑了几件还能挽留回来的,能补的补,能修的修,物尽其用。
“别说,还挺好玩的。”顾原说,“但你成天披着玩意儿也不是个事吧,改天我给你买一个。”
白岩飞觉得他就是人傻钱多,“不需要。”
顾原看他这副分外冷淡的脸都看习惯了,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贱的,非要热脸贴冷屁股。但是后来又想吧,白岩飞人就这样,对自己也挺好的,就又觉得这挺值的了。
“给你礼物还不要是吧?”顾原气笑了,这小子别的毛病没有,就自尊心特高,“成吧,改天我偷偷寄你家里去,给你爸,看叔叔要不要。”
白岩飞:“.....”
别说,白英朗还真会要。
“你敢!”白岩飞说道,“甭烦我爸,我也不稀罕你的东西,我不缺,你别没事找事。”
顾原知道他是怕欠人情,便笑嘻嘻用脑袋往前顶了顶他的后脑勺,说:“那我这不是稀罕你,看你这瘦成什么样,还像个男人吗?”
“操,顾原你欠揍是吧?”白岩飞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再说老子不是男人,现在就把你给甩下去,让你雨中飞舞。”
“成成成,”顾原一想起之前去网吧那次,赶忙改口,“飞儿最男人了,这样成了吧?”
白岩飞:“......”
“你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顾原毫无心理压力:“没有啊,我多正经啊。”
“睁眼说瞎话,”白岩飞凉凉道,“迟早有一天你得知道错。”
“不是,”顾原笑了,“你今儿个咋看起来心情这么不好,我就逗逗你。你不会是考差了吧?”
白岩飞默了默,没想到轻易便被顾原看出来,他本来以为表现还挺正常的。
“嗯,”白岩飞抿抿唇,“有点吧,很多知识点记不清,答案也不确定,这次排名多半会下滑挺多的。”
高三。
在所有人都在奋力拼搏,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扎在书桌前的时候,他晚自习翘课去打工。
就算基础再好,也不免会感到力不从心。
顾原看着他的侧脸,能看到白岩飞明显蹙起来的眉头,他是真的在犹豫。
生活无情的将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压得喘不过气。
“安心点,”顾原想一想,觉得自己也不是太有资格劝他,便不多说,“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就成。”
白岩飞也明白这理,没多说,载着顾原拐弯,照样抄近路,秀车技。
紧接着——
“我-操!好爽!可以啊飞儿,你这车技够秀。”
传来了顾原刺激无比的欢呼声。
就在这天晚上,一中的官方贴吧上发布了这样一张帖子,并且,以飞快的速度盖起楼来,其热度让人咂舌。
#白岩飞是GAY实锤。在同性恋酒吧工作,所谓校霸竟有这样不堪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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