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桑桑?】
“钟离公子今日真好看!确切说,是天天都好看,只是今天尤其好看。”楚溪客真情实感地夸赞道。
殊不知,旁边的福伯却替他捏了把汗。
钟离东曦的相貌随了他父亲,也就是当今圣上,而当今圣上是钟离东曦此生最厌恶的人,没有之一。
用“霸总文学”来形容就是:上一个敢拿钟离东曦的相貌开玩笑的,已经被扔到云州挖煤去了。
楚溪客意识到不对劲,尽力补救:“其、其实我是想说,郎君生得英武不凡、极有气概,倘若你家有姊妹的话,必定是精致又好看的。”
福伯默默捂脸,好好一个小郎君,怎么偏偏长了嘴?当真是每一句都精准地踩在他家殿下的逆鳞上啊!
钟离东曦的兄弟姊妹?彼此之间那可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小郎君,当心台阶。”善良体贴的老管家出来救场。
“多谢,敢问阿翁高姓大名?”楚溪客聪慧地顺着他转移话题。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若小郎君不嫌弃,便如我家阿郎一般,叫我‘福伯’吧!”福伯笑呵呵地说。
楚溪客当即就乐了,这可真是,流水的古耽,铁打的福伯呀!
“当心。”
就在楚溪客笑得最欢的时候,钟离东曦冷不丁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并不着痕迹地把他和福伯隔开。
楚溪客卜楞着脑袋瞅了瞅,疑惑道:“这里没有台阶啊!”
“踩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钟离东曦微笑道。
楚溪客聪明地看出钟离东曦“重归于好”的意图,立即大方地接起他的话茬:“不瞒你说,这些年我跟着阿翁四处游历,连个正经的朋友都没有,今日还是我第一次来朋友家拜访,礼数啊,说话啊,如果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还请钟离公子多多包涵。”
这就是在为刚刚的话道歉了。
“无妨,大可随意。”钟离东曦说。
其实,有了这句话,就足够让楚溪客放下心,继续愉快地拜访了。
没想到,钟离东曦继续说:“倘若连真心夸赞与恶意讥讽都分辨不出,那我就不值得被小郎君当做朋友了。”
这就是很认真,也很难得的解释了。
楚溪客眉眼弯弯:“现在看来,还是很值得的。”
于是,钟离东曦也笑了,褐色瞳眸在日光下显出绒绒的暖意。
又走了一会儿,还没走出前院。楚溪客这才意识到,这座翠竹大宅到底有多大!
怪不得他家大门和自己家的开在了不同的街道,因为光是这座宅子就占了大半个街区,自家那个小小的院落就像从这座大宅挖出去的一小块,大概就像……胡饼与芝麻粒的区别吧!
这种时候,就需要来点仪式感了。
“其实我做了一份拜帖,刚刚被你的美色、不是,英武所迷,忘了交给你。”
楚溪客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一卷宣纸,递到钟离东曦面前。
展开来只有巴掌大小,像是一份精致的贺卡,但楚溪客十分用心,不仅自己做了花边与纹理,还在内页画了一只娇憨可爱的小猫咪。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笔狗爬字了。
“嗯……很,特别。”短短四个字,钟离东曦停顿了两次。
楚溪客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然而看到钟离东曦眼底的笑意,竟红了耳尖:“我阿翁说了,让我多读点书,以后字就写得好看了……”
“你阿翁说得对。”钟离东曦笑意加深。
楚溪客挠了挠发烫的脸,默默做打算,不然多分一些时间练字吧,嗯,就多……两刻钟好了。
这就是钟离东曦在他心里的分量了。
进入内院,楚溪客一眼就看到了那片熟悉的竹林,还有自己家的小阁楼,然后终于忍不住问起了惦记了一路的小猫咪。
“桑桑呢?”
钟离东曦挑了挑眉:“今日小郎君是来拜访我,还是桑桑?”
“当然是你……和桑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