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的到来,让气氛一下变得不一样了。
盖亚继承了鲜血暴君的遗志,致力于守卫平民。
凡欺辱平民者,根据鲜血王朝的律法,会被处以极刑。
盖亚背后的猩红惩罚之轮,代表的就是律法的惩罚。
而波次使用的禁/咒“永恒乐园”,受到影响最多的就是平民。
这种需要靠近人通过耳语传播的血咒,平民基本很难抵挡,而佣兵对危险和陌生人是十分警惕的,想要靠近出其不意的传播耳语,就会困难一些。
波次使用这样的血咒,绝对触犯了盖亚的底线,况且波次本就来自鲜血王朝,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站在墙上的盖亚手上做了一个仪式的动作,从他身上有血光呈圆环向四周扩散。
在沈宴灵感的感知中,盖亚现在就像一颗恒星,环绕着光晕。
那光晕向四周覆盖而去,凡是被光晕扫到的那些正在传播耳语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猩红的光晕,以极快的速度辐射向整个佣兵之城。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破魔法,鲜血王朝的血咒也只有鲜血王朝的人能解开得这么轻松。
波次站在那又长大了不少的畸变体的肩膀上,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立的蛇瞳,嘴里说着轻佻的语言。
“这不是我那被赋予重任的堂弟么?上百年没见,怎么这一见就气势汹汹?”
话还没有落下,盖亚直接打断:“波次,依律赐你斩首之刑。”
波次的性格一向有些疯癫,似乎将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但盖亚的声音一出,波次的神情都变得严厉,声音也显得有些尖锐。
“律法?若不是……若不是王一意孤行,我鲜血王朝又如何会灭亡?”
“他一生都在不知所谓的维护他所谓的律法,庇护那些一文不值的平民。”
“为了那些平民他死了,拖着整个鲜血王朝替他送葬,但最后有谁会念着他的好?还落得一个暴君的称号。”
“那些平民无辜,那我鲜血王朝的皇室,在他死后被那些贵族全部击杀,就不无辜?”
一个人的意志,导致了皇室的崩塌,一个王朝的灭亡,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吧,有时候并非正确的就一定会获得胜利。
一个时代胜利的往往只能是大众思想,而不是正确的思想,在这个时代平民的命不是命,一文不值,怜悯可以,但像鲜血暴君将怜悯化作对这个时代的对抗,那注定是一个悲剧。
这数百年,盖亚和波次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秘密斩杀了很多当初以下犯上的鲜血王朝的遗留贵族,他们都在复仇。
不同的是,盖亚继承着鲜血暴君的意志,而波次剩下的仅仅只有恨意,并将这种恨归结为当初的君王和这个时代的对抗。
波次的声音充满了讽刺,他曾经也热血地站在王的身侧,他也曾一腔热血的以为,他们的王能带领鲜血王朝走向前所未有的,甚至超越永恒王朝的一条道路。
但事实就是,错了,王错了,他们都错了,而盖亚还在延续着这种错误。
“盖亚,代价已经足够了,鲜血王朝已经因此消失,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没有人有能力拯救得了。”
“这个世界的任何存在都已经无能为力,现实就是如此,或许……或许只有更高层次的降临,才能真正的带来新的秩序。”
沈宴躲在角落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是一震。
他一直不明白盖亚和波次这样的人,为何会加入罪城?
盖亚身份的尊贵和性格傲慢,恐怕任何的威吓都不能令其屈服。
波次看上去无欲无求,有时候有些疯癫,甚至觉得自己活得太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样的人也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但沈宴现在,从波次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些什么。
波次未必就真的放弃了鲜血暴君的遗志,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存在能改变现状,那么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个世界外的存在,比如……神的降临。
而神的降临,和罪城密切相关。
从这个角度来讲,波次加入罪城就说得通了。
不过,波次当真是个疯子,居然将希望寄托在了一无所知的神的身上。
这得是多大的绝望。
沈宴不知道波次经历过什么,或许是他曾经追随的鲜血暴君的死亡让一个强大如斯的人绝望到对任何人都不再保有希望,经历的太过刻骨铭心,让他否决了以前的自己,走上了一条谁也不敢想象的道路。
波次继续道:“盖亚,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做到王曾经都未成做到的事情?”
“王或许是这世上最可能完成此事的人,但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所以……收起你那些可笑的律法,不切实际的东西,从来就不应该开始。”
回答他的是盖亚伸出的手掌,在盖亚手掌上是一只干枯的眼睛。
沈宴看着也是一愣,那干瘪的眼睛不断流淌着鲜血,充满了污染源,明明时代十分久远的东西,此时那眼睛却睁开了,扫视着。
那眼睛中除了邪恶,似乎再无其他。
沈宴居然有一种熟悉感,这眼睛和波次一开始拿出来弄出来一巨大的畸变体的手指骨如出一辙。
果然,只见盖亚的手一抓,地上一个昏死过去的罪城的人被他吸了过去。
盖亚直接将那眼睛塞进了那罪城之人的嘴里,塞进了对方肚子。
那罪城之人硬生生被恐惧得惊醒,身体开始畸变:“亚……亚伯罕的眼睛!”
身体不断膨胀变大,在扭曲的肉块一样的身体上,无数的眼睛开始从身体表面挤了出来。
身体膨胀得越来越大,全身都是邪恶的眼睛。
沈宴:“……”
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绝对看不了这畸变体。
盖亚的招式居然和波次差不多,也对,两人本就同根同源。
还有,亚伯罕的身体的肢块,似乎被他们拿来当成了制造畸变体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