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家族都会有一些自己独特的仪式。比如在猫咪眼睛中出现人的影像,猫咪能开口说人话,这就是高尔文家族的一个独特仪式。可以用于潜伏,交流,窥探,十分有意思。
沈宴朝着猫咪打招呼,还喊出了丹尼尔·高尔文的名字。
让潜伏在暗处观察情况的高尔文家族的人面面相觑,他们用荣耀之鸟带路,引沈宴他们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沈宴他们居然放出了高尔文家族独有的荣耀之鸟,这是高尔文家族独有的联络方式。
且,放出的荣耀之鸟的数量是有十分严格的限制的,他们刚才清楚的计算了,按理现在的高尔文家族内部,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人。
谨慎,小心,现在的高尔文必须将情况弄清楚才敢露面。
沈宴还在想着怎么取信高尔文家族的人,这时老巫师乌瑟尔那只猫咪站了出来。
乌瑟尔的猫咪无法开口说话,这或许是对死者的一种法则的限制,但猫咪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个戴着巫师冒,手里拿着一法杖的灰袍巫师,在灰色袍子的边缘,镶嵌着金色鸟类的花纹。
对面的那群猫咪开始出现了混乱。
“我高尔文家族的仪式。”
“金边灰袍巫师,高尔文的荣耀法袍……!”
其中,一只有些苍老的大黄猫,在大黄猫眼睛中一位青色胡须的老人,身体都有些颤抖,大黄猫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出:“乌瑟尔舅舅,是你吗?”
苍老的声音,喊着舅舅,这感觉有些奇怪。
但在他还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喊着那个让所有巫师仰望之人。
那是高尔文家族最年轻的荣耀,他母亲的亲弟弟,他的亲舅舅,唯一有资格穿着高尔文荣耀法袍之人,那猫咪眼中的人像,就是他记忆中他舅舅的样子。
他的舅舅乌瑟尔,是所有巫师的偶像,是肯亚的传奇,不仅仅是实力上的传奇,还是故事中的传奇人物,哪怕上百年过去,肯亚依旧流传着他舅舅乌瑟尔的那些故事。
比起巫师,他舅舅更像一位博学者,他舅舅的那些故事都和追逐旧日的痕迹有关,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也最让人尊敬的事业,一位真正的佣兵,冒险家,探索者。
他舅舅乌瑟尔离开肯亚游历世界的时候,他的年龄并不大,每隔一段时间还能从外面来的人口中,听到他舅舅传奇巫师乌瑟尔的消息,不是出没在这个世界哪个最危险之地,就是在旧日的遗迹中进行探索。
直到关于他舅舅的消息越来越少,最后完全失去了消息。
那对高尔文家族来说是一件沉重的打击,但这似乎又是必然的结果,窥视旧日者必死,正因为可以预测的结果,所以才显得他舅舅的无畏勇敢,一位真正的无惧生死的灰袍传奇,为高尔文带来了无上的荣耀。
甚至肯亚还为他舅舅立了一尊雕像,祭奠这位勇敢的博学者,这一直是高尔文家族的骄傲,他们高尔文家族的小孩最喜欢的就是呆在那雕塑下度过童年,当然,那尊雕像,前不久被教廷的人带头推翻了。
一个老者,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颤抖着声音:“乌瑟尔舅舅,真的是你吗?”
乌瑟尔的那只猫咪,眼睛中居然流露出人类的感伤,看着眼前的老人,如同在看一位在他眼中,永远的少年。
曾经的少年啊,再次相见,已经这般年龄了。
老者名叫马歇尔,他实在无法置信,他消失了上百年的舅舅,他一直崇拜的存在,居然再次出现了,虽然百年过去,但他对他舅舅的那些记忆从未淡忘,他最喜欢的就是,给高尔文的那些年轻人讲述关于他舅舅的故事,每一个高尔文族人,都不应该忘记他舅舅的热血和无畏。
乌瑟尔无法开口,但沈宴能代为传话。
沈宴看了一眼猫咪,然后道:“马歇尔,你没看错,你的舅舅乌瑟尔回来了。”
“乌瑟尔让我问你,你的母亲马莲,还是否健在?”
马歇尔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宴:“你是?”
沈宴“恩”了一声:“我是乌瑟尔的学生,虽然我不是一位巫师。”
为了取信马歇尔,沈宴还说了一些关于乌瑟尔和他的亲姐姐马莲的一些琐事,这些琐事都过去上百年了,不是亲身经历根本不可能还有人记得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哪怕马歇尔也是在沈宴提及时,这才想起这久远的记忆。
马歇尔的手都在颤抖,真的是他的舅舅乌瑟尔:“乌瑟尔舅舅,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年了,她离开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
沈宴也在解释乌瑟尔导师为何不能开口说话:“乌瑟尔导师在百年前进入了佣兵之城地下的凶地,在那里遇到了一些无法预测的情况,直到最近才从地低走出来,但一些意外也让乌瑟尔导师转变成了非正常生命体……”
马歇尔看向那只黄金手臂,不由得心生感慨,是啊,若不是他舅舅出事了,怎么可能上百年不联系他们,他舅舅十分在意亲情,他记得他小时候,他的舅舅每次都会给他携带很多稀奇古怪的礼物。
非正常生命,也是传说中的存在了,因为哪怕是传奇,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能以这种状态回来,也好,是高尔文的幸事。
其他高尔文家族的族人也走了出来。
他们对传奇巫师乌瑟尔并不陌生,一是肯亚为乌瑟尔修的那尊雕塑,作为家族荣耀,他们从小没少以此为荣向他人炫耀,二是马歇尔总喜欢给他们讲乌瑟尔的故事。
只是,他们高尔文的传奇,在百年之后再次回家了,实在让人无法置信。
沈宴看了看走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巫师打扮,但脸上多少都带着疲倦和一些压抑。
这些日子,一定十分的不好过。
其实现在,高尔文的人过得已经算不错了,在病毒肆虐前,那才是过得如同阴沟里面的老鼠,完全不敢露头,人人喊打,病情肆意后,所有人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他们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在这偏僻的小巷子住了下来。
马歇尔带着人进入不远处的小屋:“这条街道十分隐蔽,暂时是安全的。”
沈宴现在也有很多疑问要询问高尔文家族的人,边走边道:“乌瑟尔导师这次回来,也是听闻高尔文家族出现了变故。”
“我们邀请了盖亚殿下还有波次殿下前来主持公道,但事情的原由我们必须理清,这次的疾病波及太过,造成太多平民的死亡,而盖亚在对待平民上的态度上,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关系而改变……”
高尔文贵族的身份,在盖亚那里其实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马歇尔不惧反喜:“实在太好了,我高尔文家族一直被打压,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若盖亚殿下是你们邀请来的,他至少会听我们述说其中的过程。”
沈宴从马歇尔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简单。
等进了小屋,马歇尔介绍了一番高尔文家族的人,一一让他们站到乌瑟尔的黄金手臂前。
百年后的家族重聚,实在让人嘘叹。
沈宴也帮着传递了一番乌瑟尔导师的话。
旁边的丹尼尔·高尔文已经惊呆了,他对未知的祈求,未知拯救他们高尔文,连他们高尔文上百年前的传奇都给安排回来了。
还有盖亚殿下和波次殿下这样的神话也被带来给他们高尔文主持公道了。
这样的事情,哪怕做梦他都没能想到。
这时,马歇尔和他舅舅叙旧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这其中的误会,存在一个时间差。”
“大概个月前,有一股突然出现的势力,开始针对我们高尔文。”
“他们传播我们高尔文为邪恶的巫师,用小孩的器/官做实验,侵泡活人的尸体研究仪式……”
“这种事情,大家最多也就传传,对于巫师的认知,因为巫师喜欢侵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药水中,大家本就觉得邪恶无比。”
“一开始我们也没有引起重视,直到一群人有计谋的入侵了我们的驻地。”
“那一战实在超出想象,让我们高尔文彻底败北。”
“自乌瑟尔舅舅失踪后,高尔文虽然没落了一些,但我们家族常备尊血棺材,有位传奇在,一般的势力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但那一战,对方似乎精确的算准了我们的实力,他们以压倒势的实力一举将我们击溃,甚至让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高尔文就差点覆灭了,要不是我们坚定的决定放弃高尔文的一切驻地和财富先行撤离,恐怕连我们现在这些人都剩不下来。”
沈宴点点头,这和丹尼尔·高尔文在达蒙之海时述说的情况一致。
沈宴问了一句:“对方入侵的实力具体如何?”
马歇尔眼睛都眯了一下:“八位,八位传奇。”
若不是真无法抵抗,他们又怎么甘心舍弃高尔文家族的一切出逃隐匿。
沈宴也是心中一惊,八位传奇,这都不是一般小城能有的实力了,对付高尔文家族,那一战相当于攻城,难怪肯亚屹立了无数年代的高尔文家族一击即溃,这绝对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攻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