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因为当时的认知不足,对文物的保存也达不到合格的技术要求,导致挖掘出来的文物,大部分腐烂,氧化,损失惨重。
还好,当时的决策群还算理智,立马制止了继续挖掘文物的行动,并制定了非抢救性不得主动挖掘的大方向,这才得以让祖宗留下的财富继续安静地留在地下。
据载,期间发生过一件让沈宴记忆尤新的事情,就是慈禧陵墓的挖掘。
当时,慈禧墓被挖开时,才发现,早已经被盗墓贼盗过一次了。
无数的珍宝,不知道流向了何处,令人惋惜,要知道,慈禧入殓时,光是抬这些珍宝进陵的人数都达到了7920人。
陵墓里面只剩下一墩被掀开的金丝楠木做的棺椁。
估计谁也没想到,因为当时认知的不足,挖掘队竟然将这无法用金钱衡量,价值无法估计的金丝楠木棺椁直接随意地抛在了陵墓附近的山沟里面。
任由风雨腐蚀,等数年后,无数学者专家痛心疾首去寻找的时候,只找到了几块被腐败得不成样的木渣子。
悔之晚矣。
所以,沈宴对手上的这个黄杨木药箱,十分的小心翼翼。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宴才将药箱谨慎地放在床头。
没办法,大通铺,根本没有收藏重要东西的地方,若是放在地上,这么破的箱子,说不得就被人不小心劈了当柴火烧了。
夜已深,有孩子从床上迷迷糊糊地“砰”地摔在了地上,然后自己抓抓脑袋,又爬上床。
这个仓库,仔细观察,每日都在发生着自己的故事。
沈宴嘴角带笑,他记得有人说过,不要相信那些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或者世界,很快就能生活得美滋美味的小说,都是假的。
大部分人,至少99%以上,真到了陌生的世界,最真实的情况,其实就跟被判了死刑或者死缓一样,第一步都是在拼命地挣扎着活下去。
沈宴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至少他还活着。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无数好汉落地为寇,时局动荡,一片慌乱。
这是一个以武犯忌的年代,民间各种武馆遍地,习武以求自保。
有个名叫孙慈的年青人,就出生在当地的一个武馆。
从小就开始习武,武艺虽称不上超群,但还算不错。
但在一次争端中,孙慈被人打断了双手,虽然经过医治不影响生活,但习武却是不行了。
孙慈是一个平凡的人,但也不甘就这么颓废下去,他离开武馆,游走各地,弃武从医。
潜心学习各地治疗跌打损伤,刀伤剑伤,通经活络之法。
等孙慈再次回到武馆,已是中年,一个医术颇为高超的武馆郎中,名声渐起。
孙慈也就置办了这么一个药箱,时有外出看诊的时候带上。
他每日在武馆给人熬制锻骨炼皮,活血通络的汤药,治疗各种因打斗造成的内外损伤。
到古稀之年,已是远近闻名的武馆郎中,极受当地人尊敬,这就是孙慈平淡而有意义的一生。
……
第二日,仓库外,沈宴打了一盆水洗漱。
前面,一古稀老者,杏黄的老旧袍子,腰间挎一药箱,正从晒的野菜中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根茎晒在一旁。
沈宴边洗脸心中边道,等晚上让孙慈老郎中帮忙看看董老爹的老寒腿。
董老爹以前不怎么注意生活,老是打地铺,出任务的时候,也随便找一个地儿能睡就睡,也不管潮湿程度。
结果,年纪一上来,总感觉腿脚酸痛,现在还是大夏天,听说到了冬天更加严重。
沈宴听董老爹抱怨过好几次,他推测多半是长期风寒导致的老寒腿,可惜他不是医生,虽然能猜出病因,可半点不会治疗。
但自从早上从影子中呼唤出孙慈,沈宴觉得,他不需要自己会治,似乎也能将病治好。
至于老郎中在野菜里面挑挑捡捡的根茎,沈宴就看不懂了。
术业有专攻。
这时,蝗崽牵着几个孩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沈宴,又死人了。”
沈宴最喜欢听他讲城里发生的事情了,每一次脸上“一惊一乍”的,特别好玩,他出门的时候就留心了一下正发生的好玩的事情。
“今天早上,有个女人,一个劲自己往通勤车上撞。”
“脑子涂了一地,撞了好几次才将自己撞死。”
“据说又是被污染物感染,疯掉了。”
蝗崽继续道:“听说死掉的女人是个撰线工人。”
沈宴一愣:“撰线工人?”
蝗崽答道:“就是从旧的绳中,用夹子挑出细丝,这些细丝可以用来修船,填充船体缝隙。”
“一天4个铜鸠鸠。”
沈宴比听到人死还要被触动,一天4个铜鸠鸠,比董大他们去挖煤还少一半的工钱,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要如何过得下去。
工钱太低了,沈宴去过上城区,那些掌握着麦田,矿藏,船只的老板,在沈宴看来生活也很一般。但这一般的生活比下城区好太多了。
蝗崽:“他们家特穷,听说连下葬的钱都没有。”
“她男人将她的尸体就那么放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再搬开。”
“不过,听说好几个佣兵团都去收购她的尸体了,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可以晒干放箱子里面保存起来,用来做启示仪式的启示物。”
沈宴:“……”
将自己妻子的遗体卖个好价钱?
一个时代的黑暗,不用专门去接触,因为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断地展示着最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