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海面上的船只,船只上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海上有很多船,小船,单人的小船,一动不动,船上站着人,毫无表情。
海面上船只的数量,还在增加,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海面上,没有规律,增加得也十分缓慢。
沈宴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太诡异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种熟悉感。
很像是他看过的那篇日记中描述的场景,又像是那个旧盒子上的图案。
关键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污染物吗?
沈宴第一反应是这个,但和上一次出现幻觉出现幻听的遭遇有很大不同。
上一次痛苦得身体本能地想要结束生命结束折磨,那种痛苦无法抑制,但这一次,平静得如同独处高山,孤寂得没有一丝波澜。
沈宴从一开始的慌乱,逐渐冷静下来。
他现在就在仓库里面,仓库里面那么多人,也就是说,即便他的身体正在做出一些他不知道的可怕的事情,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其他人发现。
冷静下来,现在的未知处境,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
或许仅仅是在做梦而已?
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看向海面上的船只,船只上面的人。
也是虚幻的影子么?看看,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沈宴想着,伸手触碰向其中一艘船只上的“人像”,很奇妙的无法形容的感觉,明明隔离得很远很远,但又像是能用手触摸到对方。
在沈宴的“手”碰触那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表情的“人像”的瞬间,船上的人,睁开了疑惑的眼睛。
“人像”开始活了过来?
他脚下的船只也划破海面,向前移动,脱离那群“人像”,行进到了海的中央。
这是一个长相粗糙的络腮胡大叔,面相奇特,特别好认,和董老爹的年龄差不多,就是看上去更加的凶狠,更加的粗鲁。
在“人像”活过来的同时,络腮胡的手上多了一把古旧的弯刀。
他的确是活过来了,表情丰富到了极点,一开始的疑惑,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慌乱地趴在船上,稳住身体。
小船真的很小,刚好容纳一人,就那么处在大海中央,就像大海中渺小的浮萍,着实吓人。
络腮胡的脸上有些许惊慌,他这是在哪里?
高山之上,沈宴也有些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诡异,神秘,未知,一切都无法预知,无法掌控。
沈宴忍住心中的诡秘,开口道:“你是何人?”
只是他的声音一出,原本平静的大海,突然狂浪翻腾,如同最可怕的风暴袭击了整个海面,那只小船在风暴中跌起飞落,随时都要被击翻在无尽的大海之中,渺小得如同尘埃。
……
佣兵之城,无畏佣兵团驻地。
大胡子程铜斧正在房间内,他最近进行了一次启示仪式,借用的最近城内感染的畸变体制作而出的启示物。
没想到启示物的感染能力还挺强,听治安亭的公告,说是被遗迹中的尸体感染的,那的确不一般。
程铜斧揉了揉还有些头痛的脑子,手上摸着一柄古旧的弯刀。
这是一柄不知名的弯刀,是他以前的一个兄弟卖给他的。
因为这事,两人还闹了矛盾,那兄弟当时九死一生从遗迹中得了两圣器,作为兄弟,直接卖给了他这件弯刀。
但佩戴多年,完全无法进行“临渊仪式。”
他这人嘴大,性格粗鲁,说话不过脑子,所以也没上心的抱怨了两句,大咧咧地说了几句,这弯刀该不会是伪圣器吧。
毕竟伪圣器数量的确惊人,难以分辨,没想到这些不过脑子的话,传到了他那兄弟耳中。
结果,两人生了间隙,铁一般的感情走到了尽头。
一想到这,程铜斧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多好的兄弟啊,以前走过多少带血的路,就这样多年就不来往了。
他现在就想,早点呼唤出这弯刀中的英灵,用这种自己打自己一巴掌的方式,来证明他当初就是胡说八道。
但是吧,心里越想着这事,临渊仪式越没能触发。
一个粗鲁的人,只能偷偷摸摸躲在房间唉声叹气。
这时,莫名其妙地,脑子中一阵强烈的拉扯力传来。
等他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觉时,他发现他居然在一只特别小的小船上了,小船荡漾在无尽的大海上,吓得他条件反射的趴在船上。
什么情况?
懵得不行,他不是在房间内怀缅过去的铁血友情吗?
都没搞清楚情况,突然,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何人……”
“何人……”
巨大的雷鸣声在耳边炸开,是真的炸开,连平静的海面都开始颤抖,疯狂,奔腾。
卷起的巨大海浪,一度让他以为,他身下的小船下一刻就要被掀翻在这无尽的大海之中。
慌乱,惊恐,等程铜斧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时,他才知道,刚才的慌乱惊恐算得了什么。
那是一座矗立在海上无比巍峨的高山,高山上没有光,只余星辰,飞星在天际划过,神秘到了极点。
星辰之下,是一扇无法形容的巨大的门,门上一只全知全能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大门散发着光,让人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但明明很远很远的距离,他却隐约看到了那无比高大的门下,似乎有一个人,身披星光的人。
那人站在门下,用能卷起整个大海的雷霆之声在说话。
程铜斧的嘴张开,再也无法合拢。
他似乎遇到了无法想象的未知,神秘,超凡的存在,或许只有那些走遍大地,寻觅无数遗迹的年迈云游诗人的诗歌中才会有那么一丁点零星记载。
沈宴看着海面的变化也惊讶到了极点,他的声音造成的?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再出声说点什么好?沈宴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表情惊恐,正拼命保持船只平衡的大胡子手上的那柄古旧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