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风,一人一兽终于回了家,林白梧心里却直犯难,他从未出过村子,如今要上镇子,实在没头绪。
眼见着时辰不早,林白梧先去打扫了鸡舍,又顺带着喂了鸡。收好的玉米在院子里堆成小山,他搓了几根到竹编的簸箕里。
家里的地产量虽然不多,可林家人口少,倒也够自给自足。
刚走到鸡舍,花母鸡就探出脑袋来瞧,显然是饿得紧了,不一会儿扑啦啦的全数飞下来,伸着脖子等他投喂。
林白梧将玉米撒在雪面,脚下这冻得梆硬的地,寒气透过鞋底直往他心里钻,这样冷的天,谁会愿意出门捎他一程……
林白梧正发呆,远远瞧见雪地里一只灰兔子,蹦蹦跶跶的往山里去。
积雪厚实,兔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跑不快,没两下又一头栽进雪堆里。
是了,大雪天,食物难寻,小兽常常冒雪出来,也正是猎人出动的好时候。
他或许,可以问问猎户!
林大川木匠的关系,与村里各户都相熟。只是林白梧不多出门,认识的猎户没几家,最熟悉的不过周家了。
周家,哎周家……
林白梧实在不想和周云山再牵扯上,人家都要成亲了,他再去就是不识体了。
要么问问村西王家,前两年王家嫁女,还找他阿爹打过嫁妆台呢。
林白梧揉了揉被风裹的通红的手腕,收起簸箕回了屋。
大猫儿正在玩球儿,见他进门,立马装的可严肃,抬爪一扒拉,布球咕噜一声滚去了墙角。
林白梧叫猫儿过来给它看伤,大猫儿明显一愣,将肥厚爪爪盖在了眼上。
林白梧笑出声来,弯腰抓住猫儿的胖屁股将它抱怀里,亲了亲它毛茸茸的耳背:“都看过多少次了,咋还羞呢?”
渊啸一歪,倒在林白梧怀里,心想它一头成年雄虎,早到了配偶年纪,成天被小雌盯着那里看,肯定羞嘛!
好在它毛毛厚,要不肯定被瞧出脸红了!
渊啸越不好意思,粗壮尾巴甩的越用力,可疼。
林白梧被拍的大腿根都麻了,忙抓了它尾巴攥手里:“别打别打,疼呢。”
小雌好弱,它都没用劲儿就说疼了。虽这么想着,渊啸还是急忙收了尾巴,眯起眼,仰头舔了他一口。
这猫儿最近老爱舔他,弄的他脸湿乎乎的。
林白梧偏头躲开些,伸手解了猫儿腹下的缠布,扒开腹毛,给它瞧伤。
渊啸还是不大情愿,可小雌的手柔柔软软的,摸的它有点舒服……行吧行吧,反正以后都得瞧的。
林白梧垂头凝眸,大猫儿的伤口正在以非同寻常的速度愈合,仅剩一道新鲜的伤疤。
他皱紧眉,怀疑自己瞧错了地方,双手并用,脸几乎埋在猫儿的腹上,一寸一寸的仔细摸索。
渊啸动也不敢动,两只肥厚爪爪伸在半空,脸红耳热的,很是折磨虎。
“这好的也太快了吧……”林白梧喃喃出声,细长手指在猫儿油亮的长毛间轻轻穿过,到肚皮、到尾巴根……
渊啸忍得难受,终于受不了的翻个身,逃也似的缩到窝里去了。
林白梧低头瞧瞧自己的手心,再瞧瞧那个角落里犹在害羞的大猫儿,轻声道:“好厉害啊……”
渊啸动动耳朵:“嗷呜!”那可不,它可是神虎族!
林白梧到底还是想上镇子,他比谁人都了解他爹,能忍常人不可忍,也敢做常人不肯做。
他阿爹为了那一两碎银子不肯回来,定是下了同人耗到底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