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梧气的双唇抖动,拳头攥紧。可他不会吵嘴,屋子里又坐了这一群人,他根本也吵不过。
林白梧没应声,抱着猫儿开门要走。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刮得人脸生疼。
起初渊啸还没听明白,可小雌抖的厉害,看样子气的不轻,也知道这群妇人嘴里没好话。
它吊起眼朝张兰桂幽幽看去,这妇人正甩着帕子,笑的前仰后合。
张兰桂见人要走,扭着肥腰追出来:“这便走啊?人家刘长青虽是个跛子,可也是个读书郎,说到底是你高攀呢!”
刘长青是个书生,长相周正斯文,要不是那场暴雨打的路面湿滑,他也不会一个不慎跌下山崖,摔跛了足,再仕途无望。
张兰桂的话刀子一样,扎得林白梧心里生疼。他垂下眼帘苦涩的笑,是啊……即便是个跛子,他都配不上人家。
他低了低头,轻声道:“不劳桂姨挂心,我就先回了。”
张兰桂生怕他走了,忙追到门口:“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咋能不挂心呀!但是梧哥儿你也莫愁,要真没人看得上你,你阿爹不还有个铺面么,一起并到你嫁妆里,总有人……啊啊啊天爷啊!”
“咣”的一声大响,猫儿自林白梧怀里猛然扑出,恶狼扑食般将张兰桂一爪掀翻在地。
渊啸恨的牙痒,黄金瞳骤缩、利爪直逼肥妇咽喉,愤怒的吼叫回声阵阵,它疼着护着的小雌,凭什么被人百般羞辱!
屋里妇人们齐声惊呼——
“猫儿发了性了!快逮住它!”
“哎呦我的天老爷哎!发了癫了,可留不得!”
气力哐啷一通乱响,群妇胡乱摸起家伙事儿,抄上扫帚、鞋拔子……全数奔了出来。
眼瞧着要往猫儿身上砸,林白梧想也没想,飞扑过去,用身体将猫儿护严实:“别!别打我的猫儿!”
妇人们来不及收手,棍棒落在林白梧身上。
张兰桂被猫儿吓瘫住,直到被人扶坐起来,还目光涣散不定,她急喘两口气稍稍缓过神,仰着头两手愤然拍地:“哎呦呦这个小畜生!我要杀了它哎!”
七大姑八大姨全都上了手,林白梧却抱着猫儿,死活不肯让。
“梧哥儿你这是作什么!小畜生发了性了留不得!”
“听婶子的话!松手!”
“别叫它抓了你!还敢龇牙!”
几人抓住林白梧的肩膀将他掀翻在地,没人拦着,猫儿全身毛乍起,身弓如弯刀,眼中迸出凶光,朝向群妇狂扑过去。
猫儿牙尖爪利,吼声瘆人,霎时间抓的妇人衣衫撕裂,皮开肉绽。
“啊啊啊天杀的!”妇人捂住伤口,痛苦嚎啕。
“别光看着,抓住它啊!”
渊啸再是凶悍,毕竟是幼态,恶虎难敌群狼,很快便被群妇死死按住。
它利爪抓挠,粗尾狂乱拍地,可被人钳了后颈,竟如何也动不了。
张兰桂面目狰狞的爬起来,抓起畚斗,朝向小兽愤然砸去。
“别打!”林白梧脸色煞白,小牛犊子似的朝张兰桂猛撞过去。
“砰”的一声响,张兰桂摔了个四仰八叉。
林白梧推开人,想要护住猫儿,却被冲上来的群妇按住了。
都是农家妇,平日里干惯了粗活,手上力气了得,她们看似好心的劝,却目露凶光——
“梧哥儿你糊涂啊!这凶的畜生也敢养!”
“这畜生留不得。你下不得手,婶子替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