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放下电话,心里松了口气。
这个以黑色衣服作为行动服、以酒名为成员代号的组织,内部审核实在是太过严苛,组织的高层几乎人人都有很重的疑心病。
怪不得其势力能在世界范围内盘根错节,深扎于黑暗的泥土深处,让各国的情报和防卫部门都难以究其根底。
他每一次崭露锋芒的出色任务之后,在组织中地位缓慢上升的同时,迎接他的就是无休止的试探。
尤其上一次,与琴酒在法国的任务圆满完成之后,他意外获得了朗姆的青睐,随之而来的就是明显增加的调查、跟踪、监视……据说公安部用两年才洗的清白如水的安室透的档案已经被合法、非法的抽调了三次了。
根据安室透这段时间来打探到的不成文的惯例,如果朗姆真的想要将他招揽为自己这一派的势力,那么在作出决定之前,他一定会进行一次大的试探动作……
而所谓的试探,无非就是让他用血与火来交上一份满载着死者亡灵的投名状。
为了卧底的任务,他本该安分一些,迎接朗姆的考验,小心的平衡权重,在不伤害无辜人的前提下,尽量完美的完成任务。
作为卧底,他是一个走在万丈深渊之间横悬的钢丝之上的人。
一旦露出破绽,他自己落入地狱粉身碎骨,怕都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
然而坐以待毙并不是他的风格。
安室透将两部手机分别收起来,嘴角一如既往的挂着贝尔摩德式的神秘主义作风微笑。
他心想,你不是想考验我吗?
那我便来给你献上一个大场面。
相信你一定会满意的,朗姆。
“抱歉,我现在有紧急任务要立刻回东京……vodka,Gin今日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伏特加从波本接到电话后的表现意识到,他确实不能在这耽搁下去了,Rum的命令,即使是大哥也不能明着反抗。黑衣大汉立刻掏出手机,准备给迟迟未出现的琴酒打电话。
“Vodka,我劝你不要打扰Gin,他刚刚得知某个在赤道晒太阳的老鼠失踪了。”
泷泽和月笑眯眯的制止了他,随后光明正大的将目光落在安室透的脸上:
“至于这位Bourbon……你现在归我了。”
伏特加:……
大哥,你怎么把ouzo叛逃的事情跟他说了?不对,他说波本归他了?哪方面的归他了?什么意义上的归他了?
波本则是眨了眨眼,难得露出疑惑的神情:
“哈?”
泷泽和月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歧义——虽然在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微笑着换了一种说法:
“Gin现在没空管我,Vodka要跟着他出任务,我没带驾照,正好你也要回东京,在路上我们可以聊一下联络人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可以跟着你吗?”
联络人么……
安室透顿了顿:
“当然可以,如果你的目的地是那伽财阀总部,我还来得及送你回去。”
泷泽和月面带微笑地摇头:
“我觉得来不及……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青年十分善解人意的转过头,面向基地的方向:
“如果你没有‘开车时不许说废话’这种无理取闹、强人所难的毛病的话,我们边走边说?”
安室透早就猜测他今天被派过来,任务就是代替贝尔摩德或者琴酒与这位年轻人交易或者套取情报,并通过种种迹象,基本已经推测出泷泽和月身份。
现在年轻人要自己跟他一起离开,伏特加却未出声反对,显然并不意外的样子,本就好奇心大起的安室透自然选择紧追两步,跟在了泷泽和月的左侧。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青年,心中判断着:
鼻翼上有轻微的压痕,头发有被橡皮筋扎起后勒出的弧度,那跟昂贵的限量款发带已经转移到左手边,是戴上眼镜、扎起头发,进行了什么需要高精度操作的事情吗?
裤子小腿外侧有遗留的灰尘,皮鞋防水台侧面有轻微的划痕,但上半身和手臂却干干净净,应该是在工作时穿着科研人员的白大褂……难不成他是“庄园”的科研人员?
不,安室透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个青年知晓组织成员的代号,但从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是组织成员,更像是组织外聘或特招的技术人员。
内心飞快地梳理一切线索进行推理推测,安室透表面上还能低笑着对泷泽和月发问:
“‘开车时不许说废话’……说这句话的,果然是Gin吧?”
青年正侧脸注视着安室透,闻言眼神一亮,仿佛找到知己:
“你也被这么说过是吗?”
“不……”
面对琴酒,他暂时还没有什么说废话的资本。
他并不想在还没有完成任务、摧毁组织的时候,就被伯\\莱\\塔打爆脑袋。
这么想着安室透,忽然心里一动。
看来这个青年,是跟琴酒说废话也会被容忍的身份呢,是因为交情好吗?
不,也许他是处于琴酒也不得不容忍他的地位吧。
要好好相处呢,整个人虽然不是组织成员,但是也许会是很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