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妈妈做的饭一向很受好评,当然……迪诺那撒了一桌子的饭粒还是被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至于那只专惹麻烦的乌龟安翠欧,早就被纲吉找借口要了过来,好好地关在玻璃箱子里。
上辈子吃了那么多次苦头还不学乖的话,他就白重活了一次了!
“对了,阿纲的家族建立了吗?”迪诺好奇地问道。
“嗯,目前的话,有骸,狱寺,山本和了平。”答话的是里包恩。
“哦。”迪诺闻言,转头看了看安静吃饭的骸。
少年的动作优雅,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听到里包恩的话后,红蓝双色的眸子里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只是……那样纤细乖巧的孩子……
不过迪诺你从哪里看出骸“乖巧”的?话说回来,在纲吉面前的骸,除了偶尔的任性孩子气,还真是挺乖的。
“看我干什么,想做噩梦吗?”骸抬起头,微微一笑。
“你没长得会让人做噩梦吧……”迪诺莫名其妙。
“骸,对客人不能失礼哦。”纲吉抬手摸摸凤梨叶子,心里想着晚上还是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迪诺然后去骸那里挤一晚算了。
幻术师的房间,谁知道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部下的迪诺又这么废柴,他可不想承担谋杀同盟家族首领的罪名。
没有安翠欧的捣乱,吃过饭,大家安安静静地洗了澡,纲吉拉着骸回房间收拾了点东西,连带着书包,让骸帮忙一起拿着,刚出门就看见等着那里的里包恩。
“阿纲,我有点事跟你说。”里包恩拉了拉帽子。
“唉,现在?”纲吉愣了一下。
“那我先拿过去吧。”骸难得体贴地把他手里的东西一并接过去。
懒得去管那个小婴儿要说什么,如果跟他有关,反正他不信纲吉会不告诉他。
进了房间,随手将东西扔在桌上,整个人就扑上了柔软的床铺滚了滚,静静地趴了一会儿,直到洗完澡后只穿着睡衣的身体微微有了些凉意,他干脆地扯起了被子,没头没脑地往身上一盖。
连头都蒙在里面,只感觉到彻头彻尾地被黑暗包围,不是年幼时总是出现的恐惧,反倒更有一种夜色的安详感觉。
被子带着阳光的香味,暖暖的,就像是他喊了十年“妈妈”的那个女人的味道。
泽田奈奈,比任何人都更像是包容一切的大空的女子。
好一会儿,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你干什么呢?”纲吉一进屋就看见整个缩在被子里的人只露出一簇深蓝色的凤梨叶子,不禁好笑地走到床前,拍了拍被窝鼓起的部分。
“我在思考人生!”骸扒拉着被头探出半张脸,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的。
“噗——”纲吉忍不住喷笑,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推了推他,“睡过去一点,我可不想半夜被你踹下床。”
“什么嘛,我睡相明明很好。”骸嘀咕着,但还是往床里侧挪了挪,留出大半的空间给他。
“你还看得见你睡着后的样子?”纲吉翻了个白眼,来到桌子前,打开了台灯。
“怎么,还不睡?”骸撑起上身,疑惑道。
“明天数学有随堂测试,我看会儿书,你先睡吧。”纲吉朝后摆了摆手,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kufufufu~要不要我帮你?”骸看起来心情很好。
“帮我什么?作弊?”纲吉翻了个白眼,“被里包恩知道的话,会比不及格更惨……不,他是一定会知道的!”
“说起来,那个小婴儿刚刚找你说什么了?”骸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哦,明天或许会有惊喜哦。”纲吉答道。
“惊喜么?那我就期待着了。”骸轻笑着缩回被窝里。
听到身后的呼吸渐渐平稳,纲吉叹了口气,放下了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的课本。
虽然一直做出很自然的模样,可天知道他有多不自在,若非上辈子参加了太多重要酒会,锻炼出来这副伪装的镇定,他早就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摆了。
别说两个男人一起睡一晚又怎么了,他喜欢了两辈子的那个人还不是男的?而且上辈子的骸也是和云雀学长在一起的吧!
别扭啊别扭……
随手翻着书,但纲吉的心思明显就不在书上。
说起云雀,这辈子因为种种原因,里包恩还没注意到他,不过也是时候对自家老师透露一下未来云守的身份了。
钢笔在指间漂亮地打着转,等他反应过来时,摊开的草稿纸上满页地写着云雀恭弥的名字,日文,英文,意大利文,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他上辈子学过的语言。
未必门门精通,但“云雀恭弥”四个字化成了灰他都能拼回来。
不知不觉间,夜也深了。
“还是睡吧,明天还有训练。”纲吉随手将草稿纸夹进数学书里,关了灯,小心翼翼地摸上床。
虽然只是张单人床,但睡两个身形还没有长开的少年也不会觉得拥挤。
纲吉调整了一下姿势,确定不会碰到骸,这才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明天就把那只跳马赶回意大利去好了。
或许是自我催眠起作用,也或许是真的很晚了,纲吉并没有像他原先想象的那样会睡不着,反而很快地沉入了梦乡。
“这不是挺好的么?”窗台上,黑色西装的小婴儿观察了一阵,满意地离去了。
朦胧中,纲吉只觉得全身都泡在水里,窒息得难受。
勉强睁开眼睛,黑漆漆的水底,一张口,冰冷的水流直接灌进喉咙里,吐出一串气泡。
这是……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