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冷淡地点点头,搂着骸往后退了退,让开去路,示意自己不会阻拦。
长长的铁链甩出,扣住了因为力量耗尽恢复成人形的辛德拉的脖子,将他从一堆碎砖中拉出来,如同死狗般拖走。
“安静下来了,十代目赢了吧?”背着云雀走出黑曜中心的狱寺回头看着身后的大楼,喃喃自语道。
“狱寺,阿纲他们呢?”山本迎了上来。
“十代目当然没事,倒是你,那些小鬼安置好了?”狱寺怒气冲冲地吼道。
“啊,小鬼叫来的医疗队就在那边,孩子们都需要治疗。”山本指了个方向道,“狱寺,你的伤最好也去包扎下,还有云雀看起来伤得不轻啊。”
“不用你多事!”狱寺又瞪他一眼,直觉感到山本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拖着云雀向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正对上一个灿烂得夸张的笑容,不由得让他低啐了一口,愤愤地加快了脚步。
棒球白痴永远是棒球白痴,会变才怪!
彭格列的医疗队开始进入黑曜中心,毕竟里面还有很多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余党只是昏迷了而已,无论是狱寺山本,还是纲吉和骸,都没有杀人的打算。只不过纲吉这边有骸的大范围幻术,处理起来速度快了不少,所以等狱寺和山本一个个将地牢的守卫打昏,再处理资料释放人质,赶到五楼时就已经是尾声了。
“山本!”大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哟,阿纲,骸,看起来有点惨啊。”山本抬头笑道。
“呵呵……”纲吉带着纯净的笑意,拍拍整个人都挂在他肩膀上的凤梨脑袋,“我还好,都是擦伤,有点脱力而已,倒是这个家伙是真的有点惨。”
“哼!”骸忍不住磨了磨牙,对准口边的白皙脖子就一口咬下去。
“哎呀!”纲吉一声惊叫,苦着脸看看带着血丝的牙印,对上骸得意的目光,故意摇头道,“真是的……打疫苗很麻烦的啊。”
“为什么要打疫苗?”山本茫然问道。
“被咬了。”纲吉一脸镇定地指指脖子上的齿痕。
“哈?”山本更茫然。
“你说我是狗!”骸眼中的笑容顿时僵硬,气呼呼地瞪,然而眼睛一动,那只轮回眼又传来一阵抽痛,让他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该死的,刚才怎么没察觉,真的好痛啊,会死的啦……
“看你还作怪!”纲吉又好气又好笑地点点他的眉心,知道这人其实是最怕疼的,终于有点心疼地拉开他想要捂着眼睛的手,“不准揉,也不准哭,眼泪会加重伤口。”
“哦。”骸扁扁嘴巴,眨眨眼睛,硬把那阵水雾逼了回去。
“哈哈,阿纲和骸的感情真好呢。”山本笑嘻嘻地道。
“啊?”纲吉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不禁僵了僵。
他跟骸感情好?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要说感情不好也没人信吧,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骸,渐渐地一路从恐惧、戒备、嫉妒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狱寺的伤都是外伤,没什么大碍,倒是云雀……”山本皱了皱眉才道,“肋骨断了两根,就这状态还跟人干架,幸好断骨没插进内脏,不过估计得在医院里躺上一个月了。”
“这么严重?”纲吉的笑意顿时沉寂下来。
好像上一世的黑曜战里,云雀也是带着这么重的伤,非要打倒了骸才肯昏过去。那个倔强到死心眼的人啊……想着,他就忍不住苦笑。
“阿纲,骸的伤需要立刻治疗,至于他的眼睛,近期我会回一趟意大利。”里包恩带着两个医生走过来,利落地道。
“嗯。”纲吉点头,将赖在自己身上的凤梨扒下来,放在担架上,一边道,“里包恩,叫夏马尔那家伙来看看骸和云雀。”
“我才不要!”骸一听,几乎从担架上跳下来。
“乖。”纲吉早有所料地按住了他,“夏马尔……医术还真是绝顶的,你不想以后当海盗吧?”
骸的脑海中立即浮现起一个独眼龙的形象,赶紧摇头。
纲吉满意地点头,目送着担架离去,却错过了骸神色中的一抹叹息。
沢田纲吉,你说你有要保护的人,但你最想保护的那个究竟是谁……
云雀恭弥?
我能不能期待一下,那个人是我……
“呐,阿纲,你不去包扎一下?”山本道。
“山本,这个不是游戏哦。”纲吉转身,悠然吐出一句话。
许久的沉默后,身后才响起山本低沉的声音:“啊,我知道。”
褪去了那份虚幻的天然,流露出的真实隐约透着疲倦。
“那就好。”纲吉真诚地一笑,走过去按了按他没有受伤的肩膀。
“阿纲,看到那些孩子……我想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不是游戏什么的,其实早就知道哦。嘛……反正我又不是救世主,不知道呢。”山本越说越乱,最后终于抓了抓本来就够乱的头发,恢复了平日里那种阳光一样的笑容,“反正,我相信阿纲就好了!”
“谢谢,山本。”纲吉怔了好一会儿才一起笑出来。
反正,大家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啊,彭格列,是我们的家族。
不远处,里包恩靠着一棵树,淡淡地别开眼,一声轻嗤:“一群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