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忱看他一眼。
“操之前那个,”丸子说,“陆队,太不坦荡了啊,承认有那么困难吗,我们还能群殴你怎么着。”
“你不说我还没往那儿想,你这么一说···要么你们先吃着,咱漂流瓶联系?”陆时晏笑笑,但笑意半分没达眼底。
他还真不是什么能忍的人,要不是因为签了合同赔不起违约金,他今儿就掉头走人了,这事儿他们不提他还能当无事发生过,他们一提,这会儿有点儿压不住火。
他放下了筷子,看着丸子:“操之前哪个?操之前那个是林以忱骂我那句傻逼。”
一桌人都愣住了。
林以忱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转头看他,也不绕弯子:“加我好友的是你吗?”
陆时晏和他对视两秒,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不爽的。
总算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我号被盗了,”陆时晏冷淡地看着林以忱,“号找回来的时候你就在我好友列表里,你们念念不忘的那个ID,那个残忍的心,也不是我改的,我说的够清楚吗?林队。”
说完,在一片目瞪狗呆的注视下,站起了身,想往外出去。
但,这个正方形的包厢真的是不给人一点儿装逼的机会。
他,出不去!
操。
林以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屈指往他冷白的腕间弹了一下,给他装出去的逼找了个台阶下:“陆队,不知者无罪。”
少年们配合非常默契,集体用无辜地眼神瞅着他,就是不让路。
行吧,反正这逼是装不动了,顺着台阶往下走吧,陆时晏扭头看他。
林以忱冲他笑笑:“我和你也不认识,开开心心的加了好友,你一个傻逼发了过来,谁会往你被盗号的事儿上想啊。”
“北京时间,十点三十分,”陆时晏提醒道,“林队,说好了十一点回去呢。”
少年们知道这是没事儿了,集体松了口气,往外走。
这条街距离他们基地很近,少年们散个饭的功夫就到家了。基地里灯火通明,庭院里被镀了一层暖黄的光,风徐徐吹过,说不出的舒适。
“啊!”四喜突然喊道,“又要复盘了!”
“啊!”丸子跟着喊道,“面对疾风吧!”
一帮人都笑了起来。
客厅里这会儿就经理一个人,瘫在沙发上看电影呢,少年们的笑闹声传来的时候,经理一个胖鱼打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捧起茶几上那个大象杯子,献宝似的冲了出去。
边跑边喊:“时晏!快看看我给你买的杯子!可不可爱!”
少年们原地停住,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经理手里那个大象杯子上,头顶不约而同飘起了问号。
“请问,”陆时晏忍着扭头走人的冲动,指着大象的鼻子说,“为什么大象的鼻子···这么长?”
“大象的鼻子长点儿好啊,”经理认真道,“和你多般配啊!”
话音一落,客厅内爆出一片震耳欲聋的笑声,少年们也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陆时晏闭了闭眼,嘴角大幅度往上扬了扬,也跟着大部队笑了起来。
“不可爱吗?”经理瞪着他道,一脸的你敢说不可爱试试!
“可爱,”陆时晏僵硬道,从经理手里接过杯子,往休息区的方向走,“谢谢经理。”
“你喜欢就好!”经理朝着他背影喊道。
陆时晏咬牙切齿:“我非常喜欢!”
经理这趟出去不止给陆时晏买了杯子,还给少年们买了咖啡豆。
最开始这帮少年连咖啡有什么味道都不清楚,林以忱煮啥他们喝啥,后来嘴成功被林以忱养刁了,不止会挑自己喜欢的咖啡口味了,偶尔还会嫌弃经理买的咖啡豆不好。
“喝咖啡吗?”林以忱拉开柜门,扫了眼里边口味齐全的咖啡豆,问瘫在沙发上的少年们。
“喝,”除陆时晏之外的少年们异口同声。
芒果看陆时晏:“陆队,你不喝吗?”
陆时晏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我不想用这个杯子喝。”
话音落,又是一阵爆笑。
“杯子拿过来,”林以忱看了眼陆时晏,等人走过来,指着洗杯具的地方说,“洗了。”
陆时晏洗好杯子,放到橱柜上,问他:“你们的杯子要拿出来吧?”
“嗯,”林以忱指了下抽屉,“杯子都在这儿。”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杯子以后也放这儿。”
“规定啊?”陆时晏一个两个往外拿杯子。
“你要是想自己煮咖啡喝,”林以忱说,“那就随便放。”
“那还是规矩点儿吧,太随便了不行,”陆时晏懒洋洋地倚在橱柜边上,“大家都放这儿,就我一个例外,显得我不合群。”
林以忱好笑地看他一眼:“不是随便起来不是人吗?”
陆时晏神情倦散:“正经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林以忱啧了一声,懒得贫了,转头喊瘫在沙发上的咸鱼少年们:“来拿咖啡,我去抽根烟。”
陆时晏端起自己的大象,刚要跟上林以忱,就被兔神喊停了。
“去抽烟?”兔神看了眼他手里杯子。
“嗯,”陆时晏点点头。
“边抽烟边喝?”兔神指着他手里杯子说。
“复盘的时候喝,”陆时晏说,“怎么了?”
“下次去抽烟杯子直接放这儿就行,”兔神说,“我们会一起拿进去。”
“行,”陆时晏笑笑,也不跟他客气,杯子往他手里一塞,往露台过去了,“谢谢兔神。”
微风徐徐,空中漫着湿润的青草香,林以忱靠坐在露台边上,轻吐了口烟雾,从兜里拿出手机,准备调静音。
复盘的时候手机静音是基地里的规定。
指尖扫向静音键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了陆时晏的提醒。
“你这手机拿来当摆设的吗?林队。”
想到这儿,林以忱啧了一声,解锁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有好几条短信提示,他挑了下眉稍,正要点进去,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惯常散漫的男声。
“烟灰要掉手上了,”陆时晏说。
林以忱弹弹烟灰,抬眼看他。
两人还是之前那个位置,一个倚在落地窗前,一个靠坐在露台边上。
“陆队,”林以忱淡声道,“欠我那声哥哥准备什么时候还?”
“你不提,我差点儿就忘了,”陆时晏说。
林以忱一笑:“你是选择性失忆吧。”
陆时晏没说话,踱步到他面前,两秒后,微微倾身,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
少年低沉倦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林以忱勾了下嘴角:“乖。”
“操,”陆时晏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