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如看着婢女手上捧着的浅粉色襦裙,脸色缓慢地扭曲了起来。
“我不穿这个。”
婢女露出为难的神情。
“府上并没有与您年纪相当的女眷,也没有合适的衣裳给您穿,若是叫裁缝来做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
她只以为谢棠如是不喜欢这套衣裙。
要谢棠如穿一天裙裳已经足够勉强,他冷冷地想,就是成王也不配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果然就该昨天晚上当机立断杀了商清尧。
他一想着商清尧就走了进来,看到谢棠如和婢女僵持不下,再一看侍女手里捧着的衣物,心下顿时了然,正要开口说话,谢棠如抬眼看过来:“我不要粉色。”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能功亏一篑。
但是粉色是谢棠如最后的底线。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谢棠如拿到了一套简单的、从外观和配色上来看男女皆宜的衣裳。
他松了口气。
商清尧猜他约莫是为了世子的颜面,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颇觉无奈。
“你若是在这里待着无聊,就出去玩吧。”他停顿片刻,“晚上我带你去见虞州刺史。”
谢棠如没想通他干嘛特意提一句虞州刺史,不过既然商清尧说了他就趁机和他手底下的人套套话,顺便打听下姚尚的身份。
——如果他是成王的死忠,不可撼动,那么就算谢棠如再欣赏对方,恐怕也没有办法得到对方的投诚了。
毕竟他和成王之间的关系已经注定了。
帝京,魏国公府。
魏国公盘着腿眯着眼睛看张仙师炼丹,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已经退下,张仙师只能亲力亲为往丹炉里面投药材。
“国公所中之毒已经日积月累浸入骨髓,至少需要两年才能彻底清除。”张仙师摸着胡子说,眼角余光去瞥魏国公的脸色。
“两年太久了。”魏国公翻了个白眼,“别说两年,照你这个搞法,两个月那个小兔崽子就能发现不对劲。”
“国公大人为何一定要瞒住世子中毒的事情?”张仙师不解地问。
魏国公哼笑了声,但没有回答张仙师的疑惑,“你别管这么多,半年之内能解完毒不?”
“不行。”张仙师摇头,“国公大人身上的毒是宫闱秘药,除非有解药,否则只能一步一步清除体内的毒素,两年已经是最少的时间了。”
“行吧行吧。”魏国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先试一试。还好那小兔崽子现在忙着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老子的事情。啧,说不定老子毒还没有解完,兔崽子就把自己玩死了。”
“国公大人不劝诫世子吗?”张仙师试探着问。
魏国公奇怪地看他:“有什么好劝?他又不是三岁小娃娃了,老子也管不着他。最多他那天不小心死外面了老子给他收个尸。”
这口吻随便的叫张仙师开始怀疑谢棠如真的是魏国公亲生的吗?
谢棠如并不知晓他爹的表现使张仙师陷入了巨大的怀疑中,但是他的状态恐怕也没有比张仙师好上多少。
渐霜被带到他面前,等其他人离开后,她第一句话就是——“端王殿下昨夜夜闯皇宫,今天早晨在勤政殿自立为皇。荣王不认端王正统,举兵谋反,京中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