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西微微动容,回了条信息,问:你在哪儿?
冬日夜晚的寒冷持续不断,颜色艳丽的彩灯形成斑斓的背景。
宋景西打了辆出租车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酒吧门口,下车时还被冷空气震颤得打了个哆嗦。
酒吧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鱼龙混杂的酒吧,更像清吧,很安静,还有钢琴手和小提琴手在舞台上演奏。
宋景西见到缩在角落的卡座里朝自己招手的蒋云升,快步了走过去。
台子已经放着许多瓶瓶罐罐,有开了的没开了的。
“小西……!”一见到宋景西,蒋云升就颓丧着脸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我失恋了,她抛弃我了,呜呜,她怎么可以抛弃我……”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宋景西推了推他,没推动,无奈地提了提桌上的空酒瓶,“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喂?”
“小西,你快传授我一下舔狗秘诀,我要把她舔回来,不对,”蒋云升说到这儿又使劲摇了摇头,哭着道,“那个坏女人,我才不要舔她,我要找个更漂亮的更温柔的气死她。”
宋景西见他喝醉了,也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开了瓶酒喝了一口,苦涩……不过回味甘甜。
他语气随意,道,“我今天也和邢文康闹掰了,所以不能给你支招。”
“什么!你和邢文康闹掰了!你这个终极舔狗有一天竟然不舔了?”说到这个蒋云升立刻活了过来,缠着宋景西给他讲过程,“我要听我要听,是他甩了你还是你甩了他?不对,肯定是他甩了你……呜呜,我们好可怜啊小西……”
“别,只有你可怜。”
宋景西本人是挺会喝酒的,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到原主的体质是否适合喝酒,他一边喝酒吃着花生米,一边跟他讲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才喝了几杯啤酒,宋景西的脑袋就晕晕乎乎了,吹起的牛的马力能绕地球三圈还有富余。
最后两人各说各的,谁也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蒋云升嘀嘀咕咕到一半肚子疼了,扯了扯宋景西的手说要去厕所。
宋景西没听见,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他自己酒量挺好,几乎没有醉过,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发起酒疯来竟然会拉住陌生帅哥说要给他跳“脱、衣、舞”。
——
“高涉,你厉害了,我听说陆家的二小姐在追你啊。”
郑光霁笑,边走边拍了拍高涉的肩膀神神秘秘问他,“诶,我问你,你是用什么方法吊住她的?”
被问话的男人端是一派温润稳重的样子,额前落下来的碎发有些许凌乱地搭在那副银色的细边眼镜的镜框上,他开口笑,声音沉而柔和,“什么二小姐,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什么谣言,那陆二小姐亲口和我女朋友承认的。”郑光霁羡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好啊你,都三十一岁了,怎么还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追。”
高涉只是无奈地笑了一声,边走边抬起手腕瞧了眼腕表上的指针,“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钻研一下宋老爷子的喜好,过几天他老人家八十大寿说不定还能谈成一笔不菲的生意。”
“哇哇哇,你啊,真是不解风情,什么时候嘴上都挂着生意。”
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男人,那人身影跌跌撞撞的,显然是喝醉了。
高涉扬眉,往旁边站了站,谁知错身时对方却一把搂住了自己的腰。
男人撞过来太用力,高涉下意识地托住他的手臂才站稳。
男人比自己矮上半个头有余,高涉垂眸,就能瞧见男人耳后落着一颗很浅很淡的小黑痣,在白里透红的耳廓下衬得极有欲望。
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秒,镜片后的眸子闪烁了一下,随后才挪开了眼。
高涉虚虚搭了他一把,在看到男人的面孔时,疑惑道,“宋景西?”
郑光霁听见高涉这么叫那个醉鬼,虽然觉得宋景西这三个字耳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了,便问,“这人你认识?”
“嗯,你先回去吧。”高涉温和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行吧。”
“宋景西?”
待郑光霁走后,高涉才微微弯腰,捏起宋景西的下巴与之平视,“知道我是谁吗?”
宋景西抬起沉重的眼皮,听话地仔细端详着对方,过了两秒大着舌头认真回答,“不认识,但是是我喜欢的款。今天我倒霉穿书了……唔,不过……甩了渣男,你陪我庆祝。”
宋景西嘀嘀咕咕,说话含糊不清,说完后还搂着高涉嘿嘿直笑。
高涉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只听见什么甩了渣男,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这个宋景西可是自己外甥身后的小尾巴,虽然他们之前也才见过几面,但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高涉问,“你和邢文康分手了?”
“什么分手,根本没在一起过。”宋景西唔了一声,晃了晃脑袋,“别给我提他,扫兴。”
而后他拉了一把高涉的手臂让他俯下身来,自己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想看我跳舞吗?我身体可软了,我会劈叉还能下腰……”
高涉笑,温和的眉眼携盎然兴趣,使得黧黑的瞳孔更加幽深。
他压抑着喉结滚动,眼眸离不开他耳后那颗痣,所以温润低沉的嗓音变得稍许嘶哑。
一种难以言喻的蠢动,在心里沸腾着。
他忽然觉得这个宋景西还挺有趣的,外甥不珍惜,他倒是不介意……好好疼爱他。
在宋景西看过来的时候,高涉收敛了自己脸上要吃人的表情,人畜无害地一笑,眉眼温柔,“好啊,我很期待哦,你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