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西稀里糊涂地被叫去弹了一下午的钢琴,弹到手都酸了,宋长安才满意。
不弹琴时宋长安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他不说,宋景西也不问。
要出琴房门时,宋长安突然道,“你要是喜欢这架钢琴,往后可以经常过来。”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钥匙,钥匙圈上挂着一朵白色的塑料小花,不像是他会搭配的样式。
宋景西本来不想要,又听见宋长安说,“这是你奶奶的钢琴,这钥匙也是你奶奶的钥匙。”
老夫人走的时候宋景西才四岁,还是记忆模糊的时候,宋长安怕他不明白,才又添了一句,“你可能不记得了,她生前最疼你了。”
宋景西算是宋家同龄人中年纪最小的,宋老夫人在世的时候确实最疼宋景西,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给他留一份。
宋长安疼宋景西,除了宋景西的眼睛和宋老夫人长得像以外,还因为他爱屋及乌。
从前宋景西一点也不争气,宋长安甚至觉得自己的爱人疼错了人。
早上宴会出了那样的差错,他差点当场发飙,没曾想自己这个最不争气的孙子,倒是出了好大一个风头。
为自己挣了不少脸面。
他好像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妻子从来不会看错人。
宋景西听到后,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把钥匙收好。
两人一块出了琴房的门,站在门外的人现在已经全都不见了。
宋景西没有多想什么。
傍晚夕阳慢慢转移,浅浅的透过半开的窗台落在白色的大理瓷砖上。
宋景西扶了宋长安一把。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弹钢琴的?”
老人轻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宋景西没抬眼,回答道,“忘记了,学着学着就会了。”
宋景西的声音很轻,听着像是在回想些什么。
宋长安想起那段时间,宋景西在宋家过得不尽如人意,还以为他是陷入了悲伤怅惘之中,怕他想起什么伤心事,终究还是没有再提。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宋景西这么会隐忍,竟然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底。
是个让人心疼又让人无奈的孩子。
二人下了楼去,佣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准备晚餐,宴会上宋景西没吃多少东西,光跟着宋长安去见人了。
人没记住几个,名片倒是收了一沓。
现在闻见饭菜香味,才记起来自己肚子饿得不行,咕咕直叫。
“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先吃点垫垫肚子。”宋长安想了想又说,“让他们给你煮碗饺子,你不是最爱吃了。”
“哦、哦……”
宋长安竟然还记得原主喜欢吃饺子。
这件事,连宋景西都不知道。
果然,只要和别人一亲近,需要遮掩的事情就变得多了起来。
宋景西才走到厨房门口,就遇到了那个经常跟在宋牧尘身后的宋阳。
宋景西没理他,对方竟然主动找他说起了话,“宋牧尘这人口直心快,斗不过你的,凡事都别做得太绝了。”
“……?”
宋阳的语气充满嫌恶,没有半点掩饰,宋景西才迈出去的脚顿时卡在原地。
从来都是宋牧尘自己主动招惹的我,我什么时候想和他斗过了?
“我……!”
才想跟对方理论理论的宋景西一转身,宋阳人已经走出去几米开外了。
宋景西深呼了一口气,才把怒火强压在心底。
宋家奇葩的人真是数不胜数,尤其是站在宋牧尘那边拉过小团体的。
一个一个不仅病得不轻,还有被迫害妄想症。
宋景西一口气憋在了胸膛,气饱了一半。
天黑下来的时候,宋建业从大门进来,和他一块进屋的还有一个妆容华丽的女人。
看不出年纪,但漂亮优雅,红色大衣肤白貌美,黑色的波浪卷发婀娜多姿。
远远的,宋景西就和她对视上了。
女人瞧了他一眼,然后对他点头微笑。
宋景西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等他再把目光望过去时,女人还在看着他。
宋景西只好对她笑了笑。
这个女人是原主的母亲,赵诗华。
比图片和想象中的还要漂亮优雅。
宋景西瞧见宋营远远就过去相迎,母子两人的感情似乎好得不得了。
这种亲情别说原主,就连宋景西自己都难以招架,什么父爱母爱,他可从来没有体会过,也暂时不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