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炎急急反驳:“才不是欺负,你比我高那么多,总蜷在沙发上也是不舒服的,我们可以轮流睡。”
“不用,娶你回来不是让你睡沙发的。”
“那你,你……”陆清炎脸又红了,急得结巴:“你娶我回来,也不睡我。”
他在说什么?
池野眼睛瞪大了两分,一时语塞。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结婚了……”陆清炎羞得视线无处安放,“就算你现在没兴趣碰我,那,那躺一起也不可以吗?”
“我……真的有这么差吗?”陆清炎声音渐弱。
新婚第一夜,池野睡的书房,后来同处一室,他又选择睡沙发。
于他来说,他只是想求良心上的心安,无法在心意不明的情况下把魔掌伸向一个刚满二十岁的男孩,但站在陆清炎的角度看,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冷暴力。
他的丈夫不爱他,甚至都不愿意碰他,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悲了。
池野不想他难受,开口解释:“是我的问题,你很好。”
陆清炎耸拉着眼皮,静默无言。
池野不擅处理这种情况,只得主动结束话题:“不早了,你先去洗澡吧。”
陆清炎从不会咄咄逼人,在池野说出这话时,他纵使满腹委屈,也只是揉了揉泛红的眼,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池野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意识到这个房间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他又把刚冒着红光的烟头熄灭。
水声“淅淅沥沥”响起,池野的心都听痒了。
他拿过手机,给楚笑发了条微信:回来了吗?
【楚笑:回来了,正在吃饺子呢。】
【池野:嗯,我下来找你喝一杯。】
【楚笑:?】
池野穿着居家服下了楼。
楚笑已经让佣人拿来了洋酒摆在桌上。
“哥,大晚上的怎么了?”楚笑试探问。
“没。”池野拉开椅子坐下,“就是睡不着,喝点酒助眠。”
“哦~”楚笑应着,把酒杯递给池野。
池野懒散靠着椅背,接过酒一饮而尽。
“还没碰杯呢。”楚笑说。
“碰什么?有什么事是值得庆贺的?”池野睨他。
楚笑悻悻抿了一口酒,不敢再说话。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腹,楚笑憋不住了:“哥,你是不是和陆清炎吵架了?”
“吵什么?他会吵架?”池野反问。
那个人娇娇软软的,说话急一点都像要哭,怎么可能会和他吵架?
“那你这……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和他呆一个房间?”楚笑兀自猜测。
也不是不想,而是他无法心无旁骛地面对陆清炎,这让他负罪感很重。
池野仰头又喝完一杯,依旧没什么醉意。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
“哥,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咋这么不待见陆清炎?他长得还不够带劲啊?”楚笑灵魂发问。
池野没谈过恋爱,父母的婚姻没给他树好榜样,他不知该如何与另一半相处,他恐惧那样的生活。
因此在那漫长的二十多年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样的时间久了,大家不免在他的性向上做了猜测。
池野不想和他们解释自己不恋爱的原因,索性就放任他们说。
他的沉默在外人看来就是默认了。
这才给楚笑提供了灵感,写下这部坑爹之作。
池野半眯着眼睛,冷哼:“喝酒都堵不住你嘴吗?”
这时,微信提示音划破了安静。
【陆清炎:老公,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说那些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躺一起,我明天就跟爷爷说,我生病了,去睡客房。】
池野看完消息起身往外走。
楚笑喊:“哥,不喝了?”
池野头也没回:“屋里有人等。”
楚笑:“……”
他哥果然还是向美色妥协了。
回到三楼,池野推开房间门,一股冷风骤然袭来。
他这才注意到,卧室的暖气关了,阳台的推拉门大开,陆清炎没在房间内。
想起陆清炎刚刚那条消息,池野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顺着寒气来到阳台,看见陆清炎鞋也没穿,抱着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埋在双膝间,头发也湿哒哒的,没有吹,还在滴水。
“你在做什么?”池野声音冷硬。
陆清炎闻声抬头,唇角下撇:“我生病了,就可以去住客卧了,你就,就不用半夜往外跑了……”
池野又气又急,拿着绒被把陆清炎裹成一团抱起来,“我没往外跑,只是在楼下喝了一杯酒。”
他把陆清炎放上床,又去关门开暖气。
“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你才走的,我知道……”陆清炎缩在被子里哭,“是我得寸进尺,让你厌烦了。”
池野拿了干毛巾搭在陆清炎头上替他擦头发。
他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难受的,一直在不住轻颤。
池野倾身抱住他:“我只是需要思考一下你的提议。”
陆清炎抽泣道:“我不是想为难你,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
房间温度终于升了上来,池野去浴室拿来吹风,冷着脸给他吹头发。
“嗡嗡”声后,池野放下吹风抬起陆清炎的脸,严肃道: “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作践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只觉得他哭得有些可怜。
池野掀开被子躺上了床,把陆清炎搂进了怀里:“一个人睡沙发很冷,以后跟你挤挤好不好?”
陆清炎反应了半晌,才拖着哭音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