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就是……”陆清炎吸了吸鼻涕,“觉得老公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只有你,你……”
他抬手捂住眼睛,哭腔浓重:“对不起,我以前都没有这么爱哭的。”
池野拉下他的手,抬起他的脸看他:“别哭了,待会儿妈看见,又以为我欺负你了。”
陆清炎闻言,死死抿住唇,唇角却还是不受控制抽动,眼泪也像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分不清他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但池野很是心疼。
他用指腹替陆清炎拭去脸上的泪珠,最后捧着他的脸,克制又温柔地亲在了他的眼角边。
洇出的泪渍透过唇缝渗进了口中,咸咸的。
“我不太会哄人,”池野稍稍离开了点,“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吗?”
陆清炎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把脸埋进了池野的颈窝,低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兽。
陆清炎说他是因为感动才哭的,但池野总觉得他的哭腔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池野不禁自我检讨,会不会是前段时间冷落他的原因?
吃过晚饭,池野被池正华叫去书房聊宴颂和言桃的事。
言桃现下是公司最挣钱的艺人,池正华不明白池野为什么同意解约让他走。
池野真假参半道:“他惹了点麻烦事,在还没被媒体挖出来前让他离开,是对公司减少损失的最好选择。”
“什么事是公司不能替他摆平的?”池正华眼神锋利。
池野随便报了几个官员的名字,说:“言桃偷拍了视频,这些东西一旦流出去,不止会得罪他们,还会给公司冠上逼艺人□□的名声。”
池正华显然不太相信:“这些东西能威胁到你?”
池正华太了解池野的性子了,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言桃永远开不了口。
“没有,各取所需。”
池正华冷笑:“这么说,都是你授意的?”
池野沉默。
原是渣攻做的,与他无关,可如今他就是渣攻,他反驳不了。
“我没这么教过你!”池正华低喝,“把自家公司艺人送出去供人玩乐获取利益,你觉得你算个什么东西!”
池野:“畜生。”
“你知道就好!”池正华怒目圆瞪,“做什么决断,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倾耀的总裁,不是给人牵线的老鸨子!”
池野依旧坐得端正,不卑不亢道:“知道。”
池正华平复下后,又问:“宴颂找你要了什么?”
“什么也没要,两相抵消。”
这话一出,池正华把所有事都串联在了一起。
池野的手里也有宴家的把柄,所以都没讨到好处。
应该也和言桃有关,不然不会这么巧都发生在今天。
宴家人的人设一个比一个立得清高,比起池家的鸡飞狗跳,宴家可是不论什么场合都其乐融融一片。
早前池昌南认私生子一事曝出时,宴术朗立马和老婆搞了个结婚十周年庆典,两个新闻同时挂在热搜上,人品高下立判。
一家伉俪情深,一家私生子都十二三岁了。
池家因为那事被嘲到现在,气得池正华卸了池昌南总裁职务,把他调到分公司去,眼不见为净。
池正华不得不承认,池野的解决方式最简单有效,但过于卑鄙无耻了点。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思想过于陈旧。
池正华揉了揉眉心:“出去吧。”
“嗯。”池野站起身,“您早点休息。”
走到门前时,池正华又开口了:“别什么都跟你那不成器的爸学!”
池野脚步一顿:“好。”
回到卧室,陆清炎已经睡下了,昏暗的房间只留了一盏微弱的床头壁灯。
池野洗完澡出来,放轻手脚掀开被子上了床。
原本该熟睡的人睁开了眼,气息倦懒喊了声:“老公……”
池野低应:“嗯。”
那人立马粘了上来,拱进了他怀里,“晚安。”
池野搂着他:“晚安。”
“这里是地下拳场,没有正规赛制,希望你能活下来。”
场景纷乱繁杂,开始不断跳跃。
“我今天发烧了,不想打。”
“感冒会死人吗?马上给我滚过来,不然老子把你绑了送去卖。”
“起来,起来,废物!”
“操,挨两下就倒了!”
“行不行啊?弱鸡!”
“铛铛铛铛……”这是活命的锣声。
“诶,那谁,老师让你去校长室一趟。”
“陆同学,你的情况学校了解了,现在有家企业想资助你。”
“什么?”
有人推门而来,他前一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现在只能戴着口罩和帽子掩饰狼狈。
肿成一条线的眼睛眯着看人,模模糊糊,由远及近。
来人身形修长,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衬得他矜贵优雅。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会浑身带着光出现。
男人在他身边站定,模样逐渐清晰,他说:“你好,我叫池野。”
陆清炎猛然惊醒。
躺在他身边的人还在熟睡。
他伸出手,虚虚描绘着他的五官。
“我本来,真的不爱哭的,感冒也没有这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