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呆了几天的秦助理今天重新回到公司。
他把池野需要签署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开始公式化汇报今日行程。
等说完工作安排,他小心观察着池野的神色,这才继续道:“时先生已经出院了。”
池野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文件,淡淡“嗯”了一声。
“您让我替时先生请的陈医生已经替他做过诊断了,说时先生的手没有任何问题,不会耽误他之后的演奏会。”
意料之中的事。
时玉住的那所医院,时家有控股,有这层关系在,自然他说什么医生都不敢反驳。
而陈医生是骨伤科权威专家,才从国外回来,只会看病,不讲究那些虚的情面,时玉到底有没有伤到手,被他一检查就清楚了。
“我后来问过最开始负责时先生伤情的刘医生,他说……”秦时浩欲言又止。
“说什么?”池野凉凉抬眼。
“他说时先生送来时,只有几处擦伤,也并未陷入昏迷。但是时先生闹着手疼,他替时先生做各种检查都没检查出问题,时先生那时说,他的手上了百万保险,刘医生这么轻率下结论,后续如果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由刘医生来担这个责任。”秦时浩原话相告。
倒是时玉会说出的话。
他这人很聪明,明里暗里提醒刘医生该怎么给池野交待,但又没让刘医生把话说得太死,这样等真到了演奏会那天,他的手就能顺理成章地快速恢复,到时再买几个热搜,爆出他前不久才受伤,刻苦做康复训练就为了这场演奏会的新闻,又能替他圈一波好感。
时玉是不可能放弃演奏会的,他喜欢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爱情和事业他不做选择题,他都要。
这次装病住院,一来是试探池野的态度,二来是想让池野怜惜愧疚,重新记起他们过去的美好,可惜……
可惜他准备了那么多好戏,没人去欣赏,自然就顺着陈医生这个台阶下了。
池野嗓音清淡:“知道了。”
这样一个事事都要算计的人,家里那个只会哭的小天真怎么斗得过啊?
下午出公司早,池野路过甜品店时,给陆清炎买了小蛋糕。
到家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和周樱婉下棋,小朋友咬着手指苦思冥想的样子让池野唇角瞬间放松下来。
池野走近他,陆清炎刚好下子,结果对面的白子一落,他输得一败涂地。
陆清炎嘴巴微张,巴巴道:“又输了。”
池野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笨蛋,掉进妈的陷阱里了。”
“那你都不提醒我。”陆清炎嗔怪撒娇。
池野笑说:“观棋不语,懂不懂?”
“好吧好吧,老公是真君子,我是笨蛋。”陆清炎气乎乎说。
知道这是小夫妻在斗嘴呢,周樱婉识趣起身:“我去看看你爷爷的燕窝炖得怎么样了。”
“好,”池野温声回,“妈,辛苦了。”
周樱婉离开后,池野捏了捏陆清炎的脸,玩笑问:“怎么还输急眼了?”
陆清炎搂着他的腰,仰头:“因为你说我笨。”
“是很笨啊。”池野嘴不饶人,眼神却无比温柔,他俯身下来,修长的手指拣回最后落下的两枚棋子,说:“你看,你应该走这里,那么妈的白子就只能落在这……”
池野在认真演示,殊不知身旁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棋盘上,而是定定盯着他。
直到一枚轻吻落在侧脸,池野走棋的手顿住了,他侧头:“看懂了?”
陆清炎笑眼弯弯:“没有。”
“光看我了?”
“嗯。”陆清炎大方承认。
池野倾身过去,亲吻他红润的唇:“看来不止笨,还不好学。”
窗外漫天飞雪,壁炉篝火徐徐,池野觉得眼前人比手里的蛋糕还甜。
十二月匆匆而过,元旦来临这天,池家办了盛大的新年晚宴。
池昌南也在元旦的前两天从国外回来了。
周樱婉挽着他的手,穿梭在客群里,矜持有礼地招待着每一位宾客。
池野领着陆清炎,身后跟着楚笑,周旋于各大合作商中。
这头他正在同正阳的董事寒暄,前方不远处的金发男人朝他举了举杯,满脸戏谑,不,不是朝他,是朝他身后的人。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只要明面上没撕破脸,就会一直有所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