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不这样。”李真垂着脑袋，努力辩解道。

宋晚一脸怀疑。

训练结束，李真偷偷找到教练，问宋晚的来历。

“要么就是我今天运气太糟糕，就么就是这孩子有点玄。”李真说，“他真的挺厉害，教练，如果有机会能不能让他上两场看看？”

第三门将作为第二门将的替补，很多一年都上不了十分钟。

“有合适的机会当然可以。”教练看着他准备走，又叫住李真，“下一场比赛对阵建信，难度不大，我打算让你休息，安排刘尧首发。”

刘尧，前年的中超射手王，今年转会来的源泰，上半赛季和李真竞争位置没竞争过，只能当他的替补。

李真停了一下，点头道：“嗯，都听教练安排。”

训练结束是4点钟，李真冲过澡，走到宿舍门口，打算换件衣服，去游一会泳然后吃饭。

然后他又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老王女朋友又来了？

李真心里有点微妙，踌躇了五秒钟，转头走了。

李真索性蹭队友的车，回了趟家。

这事他以前也常干，毕竟自己没驾照。

到家五点多了，打电话母亲并没有接，他没拿家门钥匙，只好又去了门口馄饨店。

这次招呼客人的不是王叔，而是很久不见的王小飞。

那一头黄毛的非主流打扮，一双眼睛睡不醒的样子，整条街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王小飞看到李真，擦了擦眼睛才敢认：“我滴妈呀，你怎么回来了？少见，少见！”

“不欢迎啊？”李真笑骂一句，“给我来点馄饨，饿了。”

王小飞也不多说话，馄饨弄好，拿了个小碟子过来给他装调料，小店这会正好没人，他就坐下来看着李真吃饭。

“看什么看。”李真嫌烫，一定要把馄饨整个泡在醋里再吃，从来不嫌酸。他吞下一个馄饨，满足了，问对面这家伙，“王叔上次说，你又从家里跑出去了。你找谁去了？”

王小飞哼了一声：“他管不着我——你上次给我带的，我收着了，挺好的，谢谢啊。”

提起那礼物，李真深思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小子也交女朋友了？”

什么什么茉黎安手工艺礁草画册，那是什么东西，不可能是他自己要吧。

“没有——”王小飞脸一下子红了，嘴犟道，“嗨——咳，不是什么女朋友……就是一起玩的朋友，关系还不错。她过生日，我不知道送什么好，看她空间里写的……”

李真扬起一边眉毛。

王小飞怒瞪回去。

“好好好，我不管你的少男情怀，我妈不在家，我只能在这坐会了。你跟我聊聊，随便聊什么。”

王小飞观察了他半分钟，站起来把店门关了，去了后屋，拎了两瓶冰镇啤酒。

“都我自己喝——知道你不喝酒。”王小飞用牙齿咬掉瓶盖儿，对着瓶咕咚一口，“说吧，心情怎么不好都跟哥们说，哥们舍客人陪君子。”

“没那么严重。”李真手肘撑着桌子双手合十抵着下巴，眼睛不经意的逡巡着桌上的脏污，“——就是我感觉我队友好像变了。还有教练，态度也跟以前不一样。真的，越想越奇怪。”

“嗯哼。”王小飞知道他只需要一个听众。

“我以前肯定不会去注意这些，但是自己好像也变了一点。”

“在球场上我只想着踢球，可是似乎还有一些事情不只是足球。比如说，王辉跃，我能感觉到他之前对我态度，在国家队，他明明比我先进队，一些球权排在我前面，但是他却让给我。”

“而俱乐部更是这样，之前他好像生怕我怀疑他会抢走我的位置一样，明明能自己打门，也要传给我。说实话，其实现在我在临门一脚上，没他强。”

“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一直以来生怕你觉得他跟你争什么的人，突然间就生怕你不知道他在跟你争了，真的很明显，我想不去注意都不可能。”

“还有教练，这个我更加不能理解。”李真摇了摇头，“‘下一场比赛对阵建信，难度不大’……难度不大？去年我们两次栽在他们手上，就是因为这两场丢的冠军啊。”

“说不让首发是为了让我休息，可我刚刚歇了两个月，又不是三线争冠要轮换主力！”

教练真的觉得我天真到什么都不懂吗？

“这根本就是……”

“他们认为不再需要你了。”

一直安静聆听的王小飞适时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