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从休息室通道穿出去,有一道十分不起眼的小门。
陆景明的黑色宾利就停在门外,车身被鹅毛小雪淋得湿漉漉的,雪仍在寂静地下着。
“陆总!”时熠追到小门口,陆景明依然没有回头。
但时熠已经一步到达他身后,只手抓住了陆景明的没戴表的那只手腕:“陆哥。”
这回陆景明身影一怔,终于停顿了脚步。
时熠径直绕到他面前去,看着他,禁不住笑起来:“为什么戴了这么大一副墨镜啊?”
陆景明戴的深色墨镜十分巨大,几乎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在大晚上戴墨镜实在是有几分滑稽。
而且重点是,戴上了墨镜,就看不清脸了。
“你一个人出来,被拍到没关系吗?”陆景明好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
“有关系。”时熠摸到对方手腕冰凉,于是说:“所以到车上去吧。”
陆景明皱皱眉,最后还真让对方钻上了自己的车。
时熠发现,自己似乎又能以平常心与陆景明相处了。先前做过的那个梦被他当作为一个意外,比起这个,他发觉自己真的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陆景明了。
于是现在和陆景明待在一起,时熠觉得挺开心的。
车内空间小,暖气要比会场内部充足,陆景明的墨镜上很快起了一层雾,但他还是没摘下来。
时熠于是觉察到了什么,微微皱眉:“陆哥,你眼睛怎么了吗?”
陆景明沉默了一瞬,忽地想起刚才温柔地给队友拍背的时熠。
他无法理解那种油然而生的不快是为什么,至于现在,他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促使他想要接受时熠对自己的关心。
“让我看看可以吗?”时熠靠近了一些。
陆景明微抿着唇,竟然一动不动地任由时熠摘走了那副巨大的墨镜。
果然,在陆景明右眼角处,有一道显而易见的擦伤,伤口还很新,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显得狰狞。
“这是怎么弄的?”时熠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他已经换下了单薄的演出服,现在穿的是自己的大外套。
陆景明发现了,时熠的口袋里经常什么都有。
“打架打的。”陆景明说。
时熠此时正在撕开湿巾包装,动作顿了一顿,显然在消化“打架”这个词。
谁知陆景明改口道:“只是刮伤,过两天就好...”
他话说到一半,冰凉的湿巾已经轻轻贴上了他的伤口,陆景明被冰得下意识眯起了右眼。
“抱歉,是有点儿冰。”时熠一只手撑在中央扶手盒上,另一只手用湿巾轻轻擦拭着伤口。
“你睫毛好长。”时熠一边仔细清理,一边低声说。
随着他动作,对方的眼睑和长睫毛都微微颤抖着。
“你自己的不也是一样。”陆景明说。
“那我们的孩子睫毛一定...”时熠说到这里,顿住,控制不住开怀笑起来,拿开湿纸巾道:“不好意思,陆哥,这是我们团双胞胎经常用的梗!”
陆景明脸微热,对方刚才离他实在太近,他总觉得自己像被半包围在了座椅里。
好半晌陆景明才闷声道:“我知道。”
这个梗他是知道的,在Crush的团直播里出现过好几次,是双胞胎经常抱在一起商业互吹:“哥哥,你的眼睛好大好漂亮哦”“说什么呢然然,你的眼睛比铜铃还大”“我们将来的孩子眼睛一定也很大吧,比脚盆还大”“快醒醒我们生不出孩子我们是兄弟”“对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这个梗为基础,粉丝会讨论队长和全队最白的岳晚寒,生出来的孩子是斑马还是熊猫。
时熠笑得出泪星子,最后将什么贴在了陆景明的伤口上,“这样就好了。”
陆景明透过车内倒视镜,很意外地看见了那个皮卡丘图案的创口贴。
“是你送给我的,还有十张。”时熠说,“今天谢谢你帮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被堵在桥上的?”
“你们的经纪人四处求助,打给了我的秘书。”陆景明随口道。
时熠点头,很快速地认可了这个回答,并顺利成章地开口:“陆哥,我能加你微信吗?”
他轻轻玩弄着湿纸巾的塑料包装袋,也状似随口道:“下回就不用打给别人了。”
车窗外,几束烟花在不远处的天空炸响,提醒着他们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
夜晚十一点半,Crush五人坐上了保姆车,在不断盛开的烟花雨及飘雪中,车子向着宿舍开去。
开车的是陈韬,Crush五人坐在后座刷微博,看其他明星艺人的跨年舞台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