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鸣顿了一下,“我是想替他们求个情,他们也是生活所迫,才会一时做错事。”
“二哥,他们手上有一只真的青玉杯,市价四五百两。”真的生活所迫,可以去把真品当了。
“那是他们的传家宝,他们不能卖。”
“二哥,不管怎么说,行骗都是不对的。再者,我就是个小捕快,做不了主。”
“我已经去找过许大人了,许大人说人是你抓的,放人也要找你。”
杨季铭愣了一下,腹诽许一桓给自己出难题。
“二哥,那两个骗子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替骗子说情?”他一口一个骗子,故作不解的问。
杨仲鸣略显为难,说道:“受一位朋友所托。”
杨季铭又问:“二哥,你可知那两个骗子的底细?”
“他们曾是武宜伯府的家仆,后来自己赎回卖身契出了府,一直居住在南城。”
“二哥,我查到的可不完全是这样。”杨季铭用一副“你被人骗了”的表情看着他。
“嗯?”杨仲鸣微微蹙眉,“你查到的是什么?”
“我查到那两兄弟用赝品偷换伯府贵客的珍宝,事发后被武宜伯夫人逐出了伯府。”
杨仲鸣微微沉吟,半晌才道:“他们以前犯过错,不代表此次就不可原谅。”
“二哥,行骗一千两,许大人只是判他们归还银子,坐半年牢。我初到顺天府当差,若是假公济私放了他们,日后在顺天府就难做了。”
“可,许大人已经松口了。”
“二哥难道听不出来,许大人只是推脱之词?”
“……”杨仲鸣怎会听不出呢?他只是不想让她失望而已。
“二哥,骗子的话不可信,骗子的朋友有可能也是一丘之貉,你可千万别被人骗了。”杨季铭提醒他,当作是感谢他促成了自己和尚嘉言的亲事。
“你不想帮忙就算了,何必说这些!”杨仲鸣恼羞成怒,拂袖离开。
杨季铭没有追上去,尚嘉言担忧的走了进来。
“季铭,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杨季铭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是二哥自己的私事。”
尚嘉言眼里的担心不减,见他不愿说,便微微垂眸,不再问了。
杨季铭暗自叹了口气,对他说:“二哥好像看上了武宜伯府的小姐。我办的那个诈骗案,犯人是武宜伯府的旧仆。”
“所以二哥是想让你放了那两人?”
杨季铭点头,“我怕他被人骗,就提醒他,骗子的朋友不一定是好的。”
尚嘉言明白了,被人说自己的意中人不是好人,会生气也属正常反应。
“二哥应该是一时在气头上,回头跟他告个罪吧。”杨仲鸣是嫡兄,尚嘉言担心杨季铭真的惹恼了杨仲鸣,平白添出麻烦来。
杨季铭点头,“二哥平日里对兄弟姐妹们都很好,不嫌我们是庶出,我也是希望他好才说了那话。”
男主相貌好,人品好,才学好,但是爱情使人盲目,他后院着火。在书里,男主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杨季铭目光灼灼的看着尚嘉言,满眼都是心疼。
尚嘉言被他看得不是很自在,别开视线,软软糯糯的说:“在说二哥呢,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杨季铭轻笑:“好看呀。”
“你休要拿我取笑。”
杨季铭见他害羞,便只笑了笑,不再逗他。“我错了,不说了。”
尚嘉言轻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
杨季铭顿觉自己血槽已空,媳妇儿太可爱。
突然,尚嘉言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按理来说,长幼有序,你都成亲了,二哥也该娶妻了。”
杨季铭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他想了想,决定向尚嘉言主动交代他们这桩亲事是怎么落到他一个庶子头上的。
这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与其让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不如自己主动交代。
他说:“父亲原先是打算让二哥娶你的,但二哥他不愿意。二哥让我娶你,交换条件是替我还赌债。我以前好赌,欠了赌坊银子。”
尚嘉言垂首不语,其实这事他早就知道了。
武穆侯府嫡出的二少爷尚未议亲,却提出让庶出的三少爷娶他,他父亲怎会不查清缘由?
因为此事,他父母还大吵了一架。母亲起初不同意这桩亲事,但父亲说谣言止于智者,即使杨季铭以前有些不妥,也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
最后,是父亲和二叔他们都见过杨季铭后,才终于敲定了这桩亲事。
杨季铭见他低头沉默,急忙紧张的说:“你放心,我已经戒赌了。我要是再去赌,随你怎样罚我都行。”
“我知道。”他相信他父亲不会害他,也相信自己用心感受到的。
杨季铭对他的紧张和看重,他能感觉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