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嘉言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
他轻叹了口气,自己揉了揉腰,羞恼的踹了杨季铭一脚。
“怎么了?”杨季铭伸手把他圈进怀里,然后为他揉腰。
“你是不是又装睡?”
“没有,”杨季铭忙说,“小腿肚被你踹了一脚才醒的。”
“睡这么晚才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才嫁过来短短数日,尚嘉言就感觉自己以前养成的好习惯都快要没了,这让他有些沮丧。
“从今晚开始,我让人在耳房添张床,咱们分房睡。”
“不用分房睡吧,以后让人叫起便是。”杨季铭把他抱得更紧些。
尚嘉言推开他,“是你去耳房睡,还是我去?”
“景烁,媳妇儿……”
“我去耳房睡。”尚嘉言不满的觑了他一眼,心道:不能纵着他。
杨季铭妥协,“唉,我去耳房睡,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总该有个期限吧,一天?”
“十日。”
“两天?”
“半个月。”
“十天,就十天!”
尚嘉言轻轻的哼了一声,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去拿放在床边的衣裳。
杨季铭迅速的起身穿衣,然后在一旁伺候着媳妇儿更衣。
尚嘉言想起一事,问道:“昨日我大哥是不是让你帮二叔找画了?”
“你知道了?”
“二叔能丢什么画,需要你去找?大哥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你,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派人去跟他说一声。”
杨季铭淡淡的笑道:“二叔是真在外面丢了画,不过那画不值钱。这是大哥对我的考验,我今日就去办这事。”
“你有主意了?”
“大概有个方向。”
尚嘉言点点头,说话间已穿衣完毕,便让下人进来伺候洗漱梳妆。
用过膳后,杨季铭便出门了。
杨季铭先去了一趟顺天府衙门,张勇等人见到他,都诧异的围了过来。
“季铭,你不是在休沐么,怎么过来了?”
“勇哥,各位兄弟,我想向你们打听件事。”
“你说。”
“从北城的愚公街到西城的凤阳路,如果丢了古玩字画,可以去哪里找?”
“被偷的?”
“应该是被偷的。”
“从北城到西城,如果不是外来的窃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东西,那就只有小胡子了。”
“小胡子?在哪里能找到他?”
“有说书的地方。”
“多谢各位。”杨季铭道了谢,匆匆去找人。
“季铭!”张勇叫住了他。
杨季铭回过头来,只见张勇欲言又止,其他人似乎也有话想说。
“季铭,如果真是小胡子拿的,让他把东西还了便是,别为难他。”
“是啊,是啊,小胡子人不坏的。”
捕快替盗贼说情?杨季铭不禁疑惑的问:“这个小胡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来,你坐下,我们跟你说。”
于是,杨季铭重新坐了回去。
“小胡子叫胡小洋,今年十六岁,年纪还小。他两年前进京寻父,但一直没寻着,便留在了京城。”
“是啊,他一开始行窃的时候,我们哥几个都抓过他,还把他关过一阵子。后来,许大人知悉他的情况后,就让他帮衙门做事,做些寻人寻物的事,然后换些赏钱。”
“那他现在还偷?”
“他就是过过手瘾,但都会在一日之内归还,所以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已经超过一日了。”杨季铭不禁沉下脸,不是这个小胡子偷的?或者,是小胡子骗过了衙门里的人?
“你见到他就问问看吧。如果不是他拿的,可以让他帮忙一起找。”
杨季铭点点头,告辞离开。
他沿着路边的说书人,以及说书的茶馆一路打听,找了两条街后,终于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小胡子。
树下的说书人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江湖轶闻,听书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小胡子感到肩膀搭上一只手的力量,转过头看去,“你是……杨三少?”
“认得我?”
“顺天府衙门的人,就没有我认不得的。”小胡子骄傲的说。
杨季铭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说话。
“杨三少,找我何事?”
“想找你打听个事儿。”
小胡子嘴角扬起,伸出一只手来。
杨季铭就跟看不懂这要钱的手势一样,说道:“前日有人丢了一幅画,画上是一间竹舍,落款是不悔山人,你可有见过?”
杨季铭边说,边注意着小胡子的神色,自然就看到了他的脸色变化。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