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村的陈大夫行医数十载,这些年一直待在这样偏僻的小山村是为了研究某样药方。
王瑞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陈大夫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王瑞说:“进来吧。”
王瑞应了一声,回头将杨季铭等人请了进去。
陈大夫淡淡的扫视了他们一圈,对那位中年男人说:“傻大个,去烧水沏茶。”
杨季铭刚要开口,陈大夫就先说道:“王瑞昨日已经都跟我说过了,先让我号个脉。”
尚嘉言带着方姨娘上前,温声说:“方姨娘,把手伸出来。”
方姨娘很听他的话,乖乖的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陈大夫把脉后,微微沉吟,说:“身体很健康,她这状况应该是自己封闭了意识。”
尚嘉言问:“能治么?”
“配合着针灸,再吃两付药,治愈的可能性有八成左右。另外两成,则需要你们多跟她说说以前的事。”
“有劳陈大夫了。”
傻大个沏了茶出来,陈大夫对他说:“去拿纸笔,记方子。”
陈大夫说,被他叫做傻大个的人写。
方子写好后,陈大夫交到了尚嘉言的手上。
尚嘉言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傻大个。
杨季铭问:“怎么了?”
尚嘉言犹豫了一下,说:“这笔迹看着有些眼熟。”
闻言,陈大夫也不禁面露诧异,指着傻大个问尚嘉言:“你认得他么?”
尚嘉言摇头。
陈大夫叹道:“三年了,傻大个的失忆症,我一直没治好。”
杨季铭问尚嘉言:“景烁,你还记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相似的字迹?”
“就是不悔山人的画中题字。”
“是么?”杨季铭仔细瞧了瞧方子上的字,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他问傻大个:“你记得胡小洋么?”
傻大个重复了一遍胡小洋的名字,然后摇了摇头。
傻大个熬药的时候,陈大夫为方姨娘做了一次针灸。
杨季铭让福全找人回城给胡小洋传了个口信。
当天傍晚,收到口信的胡小洋就急匆匆的赶到了云济村。
胡小洋看到傻大个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落下,边用袖子擦眼泪边喊着爹。
傻大个手足无措的看着胡小洋:“我真的是你爹吗?”
胡小洋眼神发狠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季铭见状,连忙伸手拦了一下胡小洋,以免他冲动说狠话。“他失忆了,不记得你。”
“失忆?”胡小洋愣住,“怎么会失忆呢?”
陈大夫出来告诉他们:“三年前的冬天,我在京城外捡到了他。他那时脑子磕在石头上,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找人画了他的画像在城里张贴告示,但一直没人来找他,后来也就没继续帮他找家人了。我想着等治好他的失忆症后,他自然就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胡小洋用袖子把眼泪用力擦干净,找了两年多的父亲突然以失忆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思绪有些混乱。
胡海洋看着他,眼里蓦地生出心疼之色,说道:“你叫胡小洋,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娘在你走后的那年冬天就去了。”
“我为什么要走?我叫什么?”
“你叫胡海洋,三年前你是进京赶考来的。”
陈大夫在旁说道:“难怪写得一手好字,原来还是个考生。”
胡小洋点头,满是骄傲的说:“我爹是举人,是乡里的头名。”
杨季铭等人回了庄子上,胡小洋留在了陈大夫家。
五日后,方姨娘的诊疗便结束了。
陈大夫叹道:“没想到这是第二例了,没把人治愈。”
杨季铭等人虽说没抱太大的希望,但终究还是期待着的,如今难免有些失望。
陈大夫对他们说:“我改了方子,你们回去后继续煎药给她喝,五天后再停药。若那时还没能好,你们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多谢陈大夫。”杨季铭把药方交给了福全收着。
杨季铭等人离开的时候,胡小洋追出来问:“杨三少,你们是要回城了么?”
“我们会在这里多住两日,你可以去我们的庄子上玩,离这儿不远。”
胡小洋点头,说:“杨三少,等你们回城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听到这话的胡海洋愣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看着他。这几日里,他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但同胡小洋相处,却是感受到了熟稔和亲切。
杨季铭看了眼胡海洋,对他们说:“听说小云山上的景色不错,我们打算明日去爬山,你们不如跟我们同往?”
胡小洋起初没吭声,胡海洋期待的看着他。
别扭了会儿的胡小洋才终于点了下头。
第二天,两拨人在小云山下汇合,便开始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