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的一瞬间他还以为听错了,等反应过来,如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冷彻心扉。
他以为重活一世能有圜转的余地,哪里料到……
门外传来脚步声,长延把怀里的人放在榻上,看了眼对方苍白的脸,偷偷从窗户走了。
长街的月色冰凉,九龙卫首尊使停在一座大户人家的围墙下,半个身子掩映在阴影中,无数个计谋涌上心头,却自觉没有哪一个能挽回重照的心意。
一名九龙卫使站在不远处,小心地瞧着仿佛受了莫大打击的首尊使。
长延心想,怪不得重照一回京就对他态度冷淡,且几次三番避开他,连他送的玉佩看都不看就还给他。
原来……原来……
长延难过地低着头,脸色灰败又苍白。
半晌,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冷透了,才慢慢转身,用暗哑的声音问:“听说……小昭侯派人在查本尊的身世?”
九龙卫使:“是!”
长延艰难地说:“……把柳家的线索……偷偷递给他们,别让他们发现。”
……
正午,日光明亮。
重照双眼酸涩地坐在床头,慢吞吞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和锦被。
房门被李重琴推开,“哥,你醒啦?娘在念叨你呢,今天大哥给你请了假,你不用去大理寺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重照说:“给我倒杯水来。”
重琴依言作了,坐在床头笑着看他,“哥昨日出了好大的威风呀,大家都在夸你呢,哥在京城都出名了都。”
重照:“怕不是在骂我吧。”
重琴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连圣上都夸你真性情,让皇子们都来结交你。”
重照失笑,若非他绝对没有入后宫的意思,听衡帝的意思,简直要把他赐婚给哪个皇子来控制李家了。
重照洗漱吃饱后,轻轻打了个嗝,才有点活过来的感觉。
喝酒伤身伤神,以后还是像前世那样禁酒好了。
钟氏前两日和一群贵妇人出去游玩,终于在今天逮住了重照,问道:“儿啊,你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别说是女子,男子也行。”
重照一听便想起许长延,恼道:“娘,重琴都快十六了,重琴的婚事才要紧。”
好端端地在串珠子的重琴抬头,“哥,你别老拿我做借口行不行?”
重照欣然点头,“韩浩阳和陆景胜他们都没娶呢,他们跟我一样大!再说了,娘你得先为哥着急呀!”
钟氏愁苦道:“你哥一心思地忙着朝事,连个女的都见不着面,我想给他介绍都见不着他的人影,哎。”
正说着,镇国公李正业从外头进门,脱了朝服,钟氏忧心忡忡地问:“怎么才回来,皇上召见你了?”
李正业说:“没什么大事,路上遇见了礼部尚书大人,顺便让我催问一句,重照既然已经封侯又领了官职,大可自己出门建府,重照可有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