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对拜!”
拜过堂,温照白便携着萧星牧朝新房而去。
与此同时,女皇也摆驾回宫了。
女皇日理万机,抽空来看一眼小弟成亲已是不易,之后的交际自然不在安排之内。
温照白两人进了新房,女使拿着红枣桂圆等五谷一同入内,念诗撒帐:
“撒帐上,新人莫得妆模样,晚间上得合欢床,老僧就把钟来撞……”
撒帐歌中不乏一些“荤话”,惹得第一次成婚的温照白都不禁面红耳赤,脸颊发热。
只觉得这撒帐歌为何这般漫长。
等到漫长的撒帐歌结束,女使便上前呈上喜秤,温照白接过喜秤,走到萧星牧面前。
不知为何,这一刻,温照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像是紧张。
下意识地,她将手中的喜秤握得更紧了些,抬起手,将喜秤的头放在喜帕之下。
明明只需要轻轻一挑便能挑开喜帕,她却不自觉地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在上好的黄花梨上雕刻,每一处力都要使得恰到好处,须得小心万分,但又期待万分。
期待最后雕刻出来该是何等惊艳,期待喜帕下的那人又是何种模样。
终于,喜帕飞落在铺满五谷的喜床上,露出了掩在喜帕之下的绝美面容。
屋内灯火莹莹,画在男子柔软白皙的脸颊上,仿佛镀上了一层融融的金边,朦胧,却又格外动人。
喜帕飞落的那一刻,温照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落了一拍。
若不是身旁女使提醒,她恐怕要忘了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女君,该合髻了。”
她恍然回神,接过女使递来的剪子,剪断一缕发丝。
合髻乃是男女各取一缕头发用绸缎绑在一处,寓意结发夫妻,恩爱不移。
温照白剪完,便见萧星牧也正好接过剪子,挑出一缕鸦黑的长发,白玉般的手指,墨黑的发丝,镶金的剪刀,“咔嚓”一声,青丝垂落。
她的视线跟随着那双手,落在盛放断发的木盘上,一时忘了收回。
“女君?”女使忍不住出声提醒,脸上满是笑意。
也不怪新娘子看呆了,她干这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标志的男儿郎,不愧是皇室帝卿,容貌竟这般非凡。
接收到女使的提醒,温照白连忙将手中的发放到盘中,看着女使用绸缎将其融为一束。
发丝粗细不同,束成一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天然一体。
她忍不住转眸,望向萧星牧。
却见对方神色慵懒,像是渴睡的猫儿。
她望着想笑,心中紧张也随之悄然消散,不见踪影。
随着女使一句“礼成”,所有礼仪总算结束。
女使及伺候的下人纷纷离开新房,只剩下温照白同萧星牧一站一坐,相对而立。
温照白想起自己是女子,在这个环境下合该主动一点,于是上前道:“荣安帝卿,我现在要去前面敬酒,屋内有提前备好的茶点,您若是饿了,可以吃些东西。若是……困了,您也可以先休息。”
闻言,对方昂首,凝视她的眸光映在灯光中,莫名有些柔软。
不知他是何意,等了许久,温照白才听见身前人回了一声“嗯”。
声如蚊蚋,若不是她一直关注着对方,恐怕都听不见。
但既然听见了,她也就放心了:“那帝卿殿下,我……臣便先离开了。”
第一次尚帝卿,对于这些称呼,她仍有些不太熟练。
在等到对方点头后,温照白才转身离开新房。
关上门的下一瞬,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按捺下从方才开始便有些不规律的心跳。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有见色起意的嫌疑。
罢了,都是她的夫郎了,见色起意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她不禁笑了笑,而后迈步朝前院而去。
“仲谦!”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惊得温照白心头一跳。
仲谦是温照白的字,平日里除了父母长姐,便只有好友林千俞这般唤她。
“你怎么不在前院喝酒,跑到这里来了?”温照白看着花枝招展的好友,问道。
林千俞拿着一柄折扇,装模作样地扇着:“这不是怕你新婚之夜什么都不懂,惹妹夫笑话,特意来给你开小灶来了么。”
温照白闻言,脸顿时一黑:“不必了,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说着,林千俞从怀里抽出一本小册子,就要往温照白怀里塞。
温照白不肯收:“与其给我这些没用的,你不如去前院帮我挡几杯酒。”
“挡酒不是问题,但姐妹的幸福也是同样重要不是吗?快,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姐妹!”
温照白无语地看她一眼,直接快步远离她。
“诶,怎么跑了,姐妹是真的为你好啊!”林千俞在她身后追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