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温照白醒得有些晚了。
昨夜房中有光,她适应了许久才睡着,今日醒来,便已经过了巳时。
窗外日头已甚,偏头一看,才发现萧星牧竟也没起。
昨日本来还想去铺子里看看,但今晨见到萧星牧,她又想起这几日本该是两人的婚假,她天天往外跑有些不好。
干脆今日就不出去了,反正铺子左右也不会跑,晚个两天去也无碍。
做了决定后,她便从床上坐起,掀开被褥穿上鞋袜洗漱换衣。
等她穿戴妥当,萧星牧也醒了。
她笑着道:“帝卿,早安。”
萧星牧再次听到了一个以前闻所未闻的词语,但他并未表现出多惊讶,只是点点头,昏昏欲睡地回道:“早安。”
温照白不禁莞尔,看着鱼贯而入的侍子为他穿衣挽发,问道:“帝卿可想出门看看?”
闻言,萧星牧转头看她,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只想睡觉。
他缺觉了许多年,一次两次根本补不回来,反而越睡越困。
温照白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也不惊讶,只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待在家中吧。”
说完她便朝门外道:“温芍,早膳好了吗?”
“女君,已备好。”
接着温照白便转头望向萧星牧:“帝卿,一起用膳?”
萧星牧本想拒绝,但温照白本也不是询问他的意见,她话音刚落,她的丫头便已经招呼着将饭菜都端上来了,他便只好跟着上桌。
“也不知帝卿爱吃什么,便让温芍各式都准备了点,分量不多,殿下可以尽都尝尝。”温照白道。
萧星牧看着眼前种类丰富,色泽可口的饭食,随手夹了离自己最近一个小汤包,轻轻咬了一口。
包子满满的汁水,只是轻轻一咬便流了出来,他一愣,就见到面前出现了一张手帕。
呆愣着抬起头,就见温照白正笑看着自己。
温照白生了一双明艳的丹凤眸,不笑时望着有些冷淡,可一笑起来,那眉眼便像是染了窗外池子里的秋水,涟漪阵阵。
他忍不住喉结轻轻一滚,只觉喉间有些轻痒,痒意甚至蔓延到了心间,仿佛有人拿着根羽毛,在轻轻刮蹭。
耳尖悄悄漫上粉色,他没有接温照白的手帕,垂下眼睫拒道:“多谢驸马,本宫自己有帕子。”
闻言温照白也不勉强,从善如流地收了手帕,享用起面前的美食。
今日早膳因为担心萧星牧吃得不适应,种类比往日丰富许多,有些还是温照白都没品尝过的新花样,她一时也吃得非常满足。
只是她吃了许多,转眸一看,萧星牧碗中的那个汤包竟还没吃完。
他是骆驼吗,吃饭这么慢?
观察了一会儿,温照白才发现,他哪是吃饭慢,他吃饭简直是味同嚼蜡。
又想起昨晚家宴上,他也是说自己吃不下饭,最后光喝了一碗汤。
之前她还以为他这么瘦是身体不好,吃得这么少身体能好吗?能不瘦吗?
“帝卿?汤包不合胃口的话,要不试试鸡丝粥?”
她刚想将鸡丝粥端到他面前,就见他夹起了碗里的汤包,咬下一口道:“汤包就够了。”
“够了?”
“嗯。”
温照白想了想,到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的身体是好是坏跟她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青年丧夫,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身体他自己不爱惜,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劝。
在温照白心里,萧星牧虽与她有层妻夫关系,她虽对他的容貌有过片刻心动,但两人到底也不过只是认识了两日的熟悉的陌生人。
对于陌生人,她从来温柔和善,进退得宜,从不会做逾距之事。
如今萧星牧明显不爱吃饭,她勉强他吃也没必要。
将心比心,试想要是她被一个陌生人念叨这念叨那,她应该会对那个人极其不耐烦,甚至想口吐莲花。
萧星牧没什么食欲,剩下的早膳几乎都进了温照白的肚子。
一顿早饭把她吃撑了,吃完后她便开始围着院子溜达消食。
这个时节,院里的菊花开得极好,颜色清新,看着便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她剪了几瓣菊花才转身进了书房。
温照白的书房和卧房一直是相连的,中间只有一个屏风相隔,很是方便。
推开房门,就见萧星牧又躺在了软塌上。
她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这么能睡?
一天到晚,不是躺着就是躺着,他都睡不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