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不就是青竹轩一年一度的花魁日吗?容儿到时候定是会被拉上去接客,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他一下,不要让他接旁的女人。”
“你的人你自己管,我不去。”温照白立刻拒绝,“我已是有家室之人,不能做引人误会之事。”
“我也想去啊,可是我娘和长姐看我看得紧,根本出不去,求你了~”
“不去。”温照白也很坚定。
若是平日林千俞有事让她帮忙,她自然不会拒绝,但是花魁日可不是一般的事。
一旦她答应林千俞,那便是要替他买下青竹轩花魁的一夜,花魁日是京城有名的盛会,百姓们都看着呢,她一个有夫之妇,岂能帮她这种忙。
林千俞见她神情坚定,退而求其次道:“那行,那你到了那日,帮我逃出去总行了吧?”
温照白蹙额,侧眸望她:“怎么帮?”
“其实很简单,那日你找个借口,将长姐约出去,我便悄悄溜出去。”
“林太傅呢?你家仆人呢?她们都看着,你要如何逃?”
林千俞“啧”了声:“放心吧,我都打听好了,我娘那日当值,不能回来,家中仆人我让隼心替我引开便是。”
“敢情你早便想好了,就在这等着我是吧?”温照白觑她一眼。
“哪有,我这是思虑周全罢了。”
温照白见她笑得狡猾,顿了顿道:“我只负责将千霜姐约出去。”
“当然,其它我自有安排!”林千俞拍着胸脯道。
“行了,那你认真温书,我便先走了。”
“不留下吃顿饭再走?”
“不了。有事。”温照白背对着她,摆了摆手,便将手背在身后,迈步而去。
……
温照白说有事,却也不是假话。
昨日从铺子里带回府的笔筒还有大半没有完工。
她做雕刻习惯一次专心做一样,必须等到这件完成才会开始刻下一件。
再过三月便是温父寿辰,她雕个佛像给温父做生辰礼物。
佛像难刻,乌木硬度大,雕刻难度也不小,两者相加耗时只会更长,她必须要为佛像的雕刻预留足够的时间。
想到这,她又忆起自己准备给萧星牧刻个护身符,干脆到时候一起刻完拿去寺庙开光。
事情堆积,她从林府出来后,便上了马车,对温芍道:“回府。”
马车晃晃荡荡地驱至帝卿府,温照白掀开车帘,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门口的小厮见她回来,躬身行礼:“驸马。”
她应了声,便踏过门槛,进了府内。
离午膳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够她刻上好一会儿了。
她便也没有回主屋,直接去了自己院子,进了书房后便闭门不出了。
刚拿上刻刀,便听见门外传来婢女行礼的声音:“见过帝卿。”
萧星牧来了?
温照白一愣,便见书房的门被人从门外推开,她抬眸,一眼便望见了萧星牧。
今日在府中不必外出,他只穿了件青烟色长衫,墨黑的长发一半随意用一根玉簪簪在发顶,一半披在肩后,仍有不少发丝散落下来,垂落在脸侧。
他身姿修长,气质清润,青烟色长衫更衬得他公子如玉,如琢如磨。
温照白见他忽然来此,有些疑惑:“殿下可是有事?”
“嗯。”
“何事?”
“本宫觉得木雕有趣,听说驸马正在刻木雕,便想来看看。”萧星牧道。
闻言,温照白却是想到了之前她看着自己雕刻,结果她还没开始刻他便睡着了的事。
心中有些好笑,口中却道:“那殿下随意。”
萧星牧颔首,目光锁定书房一侧的一张小塌,走了过去。
接着,温照白便见他先是往小塌上一坐,而后身子微微倾斜,直接将小塌当成了床。
温照白:……
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日知道萧星牧爱躺着了,今日他都没有直接闭眼呢,已经比往常好多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中木块上,细细雕琢。
萧星牧一开始还有心思看几眼,到后来困意上涌,眼皮沉得他根本撑不起来,便也懒得装了,理直气壮地在温照白书房睡了过去。
等温照白刻完一部分抬头,便见他真的睡了过去。
她唇角浅浅勾出一抹弧度,又从隔壁的房中拿来一块小毛毯,轻手轻脚地披在他身上。
目光停留一瞬,便转身坐到书案后,继续雕刻还未完成的木雕。
窗外秋风徐徐,丹桂的清香不知从何方飘到了庭院中,清润软甜。发黄的枯叶被秋风一吹,落满庭院,打扫的婢女无奈地拿起扫帚,将枯叶又归拢到一处……
而雕花窗内,宽阔的屋宇间,一人垂首神情专注地握着刻刀,锋利的刀刃划过软硬得宜的木料,刮下层层木片;
一人斜躺在方寸小塌上,长腿微屈,睡颜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