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与你一同去绕城河看看,绝对不能让那个臭丫头干出什么丑事来。”说着林千霜一撩衣摆,起身朝门口大步而去。
温照白来不及叫住她,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而此时的萧星牧也到了程府。
程府门前停满了各式马车,或大或小,或精致或简朴,堆满了府门前一条石板路。
萧星牧的马车停在程府门前,周娘子立刻跳下马车放脚凳,拉帘子。
等到萧星牧被搀扶着下了马车,立时便有小厮上前问候:“请问郎君是哪家贵人,可有请帖?”
苏木上前将请帖递出,对方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加真诚:“原来是长帝卿,您这边请。”
萧星牧领着苏木跟着小厮往府内走去。
这次赏菊宴邀请的都是各府男眷,男人们聚在一块儿,园中顿时无比热闹。
“诶,文主君,你今日的胭脂可真好看。”
“是吗,这是我家妻主昨日特意买来送给我的,我说我平日不爱涂胭脂,她便道这是她的心意,硬是要塞给我。”文主君满脸笑意道,“陈主君,这是您家公子吧,都这么大了,可议过亲?”
“还未,男儿嫁了人日子哪有做郎君时舒快,我和我家妻主都想多留他几年呢。”
“陈公子花容月貌,想来您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吧。”
陈主君以帕掩唇,露出的双眼满是骄傲:“哪里哪里,我家小玥就是孩子心性,太过单纯,太早嫁出去了我都不放心呢。”
众人聊得欢愉,忽而,门口一声:“荣安帝卿到——”
园中的热闹像是被冰雪凝住,瞬间沉寂下来。
在座的男子纷纷翘首以盼,抻直了身子朝门口眺望。
不怪他们如此关注,实在是萧星牧成年前住在宫中,成年后单独辟府居住,几乎从未在外露面过,他们早便对这荣安帝卿万分好奇了。
而见到萧星牧后,有年轻的儿郎没有憋住,狠狠吸了口气。
男子一袭浅紫色软烟罗长裙,发上簪着紫玉雕成的兰花玉簪,身形颀长,容颜如玉,气质华贵,见之忘俗。
“见过帝卿。”在场的男子纷纷福身行礼。
萧星牧语气冷淡:“不必多礼。”
有些公子在底下小声道:“荣安帝卿模样生得真好!”
“真是,也不知温家女君是何模样,可配得上帝卿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
“是呢,那温家女君婚前从未参加过京城各家办的宴席,想来是容色平平,真是可惜了帝卿如此容貌。”
“别说了,帝卿朝这边过来了!”
萧星牧不知道众人的议论,只是被小厮领着来到主位,便毫不犹豫便坐了下去。
这个位置,既然他来了,也没有旁人坐得起。
此时,闻讯匆匆赶来的程家主君齐柊也踏入了园内,直接上前朝着萧星牧行礼:
“见过荣安帝卿。”
“嗯。”萧星牧颔首,垂着眸望他。
程凌瑶夫郎生了一副柔弱娇小的模样,行礼时纤腰下沉,白皙的脸颊上满是小心,连卷翘的睫毛都在不住颤抖。
萧星牧没有为难程凌瑶夫郎的想法,对方却像是怕极了他。
他微微拧眉,便道:“程夫郎今日不是邀本宫来赏菊的?”
对方如梦初醒,慌忙道:“是是是,殿下,请,请跟我……臣夫来!”
他如此低眉顺眼到言语错乱的程度,萧星牧虽一点不在意,底下其他夫郎公子却是心中笑话。
众人心中都不免觉这程家夫郎到底是乡野出身,小家子气。
萧星牧闻言只道:“走吧。”
齐柊眼睫一颤,慌忙直起身要领路,却听见身后人道:“程主君不必慌,本宫不急。”
他脚步一顿,想起之前程凌瑶同自己说过的话,挺起胸脯,昂首走在前面。
萧星牧跟着他看了几眼秋菊,帝卿府花园中到处是宫侍小心侍养的各种花草,比这要鲜妍精致许多,此时这些花花草草,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致。
逛了一会儿,他心中已经在盘算着何时能回府了。
而那边齐柊也总算适应过来,举手投足之间也隐约有了几分自信。
他又请萧星牧上座,说是接下来府上还准备了歌舞助兴。
萧星牧自从萧星和登基后,大大小小的宫宴参加过不少,歌舞早就看腻了。
但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他也不至于太不给主家面子,尤其是这齐柊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自己的样子。
同为男子,他也不想为难对方。
于是便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未多时,一群男子便穿着舞服翩跹着走了进来。
萧星牧百无聊赖地看着,身旁一个宫侍上前给他端茶水,却一个手不稳,将整盘茶汤泼在了他的衣裳上。
场中顿时一静,侍子身子一颤,连忙跪了下去:“帝卿饶命,帝卿饶命,奴不是故意的。”
齐柊也听到了动静,见此忙道:“快来人带帝卿去换身衣服!”
萧星牧本来就觉得这种宴会无趣,此时便干脆摆摆手道:“不了,本宫乏了,程主君,多谢款待,本宫先走一步。”
齐柊还要说什么,便见萧星牧已经起身,意欲离开。
他眼眶顿时红了,心中只觉委屈。
自己辛辛苦苦办这个宴席,非但得不来一句称赞,还出了这样的事,甚至得罪了荣安帝卿。
只要想到这些,他便万分难过。
就在齐柊红着眼想挽留又不敢挽留的时候,旁边忽然出来一道声音:“荣安帝卿这般就走了,未免也太不给程主君面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