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本来不太想过去,但诶不过小姑娘拉着她过去,如意过去的时候尚食局的司医已经到了,如意看到了坐在地上抱着脚的萧未央,还有一个跪着的小女孩,如意记得她,她之前经常让如意帮她做事,然后自己偷偷地来学跳舞,司医摸着萧未央的脚踝为她诊治,只是看了一会儿道:“禀告娘娘,这样看似扭伤了,问题不小。”
姜尚仪赶紧问:“现在不能看好么?”司医摇头,“娘娘,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这孩子是要参加皇上的即位庆典的,现在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看来得及吗?”
“娘娘,难啊,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只是扭伤,但也是比较严重的情况,一个月恐怕很难痊愈,娘娘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阴德妃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这时候受伤呢?结果怎么样了?”
姜尚仪站起来行礼道:“德妃娘娘,恐怕是很难赶得上即位庆典了。”
阴德妃这时候就生气了,对着地上的萧未央道:“你怎么搞得,现在这样紧迫的时候你出这样的问题。”
萧未央委屈的道:“娘娘,不是我,是有人在这里洒下了水,我没有注意到就摔倒了,这不怪我的娘娘。”
“洒水?是谁?”
这时候阴德妃看见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女孩道:“是你撒的水?”
“娘娘,是宫婢擦地不小心撒的水,宫婢不是故意的。”
阴德妃不管这人说什么,只是凶狠的道:“通知崔尚宫,着司正(六尚中负责监察宫女的机构)对她惩戒,然后逐出宫去,永不得进宫。”
地上的小女孩彻底吓坏了,她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她只是想有人受伤了她就可以递补了,却不知这件事情对于现在阴德妃的重要性。
这时候有个小姑娘胆怯的举着手道:“禀报娘娘,宫婢,宫婢看到她是故意在这里洒水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阴德妃道:“你说什么?她是故意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很紧张的注视着小女孩,小女孩结结巴巴的道:“是是的,娘娘,宫婢,宫婢看到她在这里偷偷的洒水然后就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小女孩瘫倒在地上,阴德妃逼视着她道:“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的?说出来你就可以不死了。”
这时萧未央喊道:“韦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她这么做的,我受伤了你就可以赢得比赛了。”
韦瑶听这话可不敢承认,现在阴德妃的气可没地方撒:“你怎么可以乱说呢?关我什么事?我都不在这边,一直在兢兢业业的练舞,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莫不是你平时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得罪了别人才惹来的报复,自己的问题,反倒来栽赃我,是不是看到自己跳舞不行专门演的苦肉计来陷害我?德妃娘娘,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阴德妃也不搭理吵闹的二人,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问道:“谁指使你的?现在指出来你就可以活命,否则就是死,还要拖累你的家族。”阴德妃这时候只想拉一个韦贵妃的人下水,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了不起大家同归于尽,谁也别想赢。
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害怕的四处张望,就在她的手指要之人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吵吵闹闹的,宫里的规矩一点都没有了,成何体统。”韦贵妃得到消息,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但也怕阴德妃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来影响自己,所以也赶紧过来。
这时候跪着的小女孩的手指不敢指了,她不敢想象自己已经得罪阴德妃,再得罪一个韦贵妃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但鸟雀尚且偷生,她也想活着,她突然看见了站在边上的如意,小女孩眼神一定,下定了决心,马上就爬过去抱着如意的腿喊“姐姐,你救救我。”
萧未央恨声道:“是你?你记恨我让你洗衣服,所以你报复我?难怪你平时假惺惺的帮她们做事,原来是在收买人心,你好狠毒的心啊。”
韦瑶则是幸灾乐祸的道:“看吧,我就说你平时颐指气使的欺负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报应,你这是活该。”
萧未央大叫道:“闭嘴,你这个妾生的。”
韦瑶也不示弱:“那我也总好过把左相当做祖父的旁系。”
话音刚落就迎来了韦贵妃的一个巴掌,“你们都把宫里当成什么了?在这里吵闹,还不够丢脸吗?”然后看着阴德妃道:“妹妹,我看这里也没有我的什么事了,我就先离开了。”然后对着韦瑶她们喊道:“现在滚回去练舞,再有懈怠,马上逐出宫。”说完就走了,韦瑶也不敢停留,赶紧带着人离开了。
剩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被抱着的如意,她是指使的凶手?如意这时候也很茫然,自己只是在看热闹,怎么这件事就会牵扯到自己身上呢?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特别是阴德妃的目光,简直就是要命,如意也被吓得跪在地上:“德妃娘娘,宫婢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甚至几个月来宫婢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次,这件事与宫婢无关啊。”这时候徐慧也赶紧跪下来帮衬道:“是的娘娘,宫婢也可以替姐姐作证,姐姐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的,姐姐的为人很多人都知道的,大家都可以作证的。”只是等待她跟如意的是大家躲闪的目光,平日里的帮助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回报。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想,萧未央不能出场的话,那么就需要一个人来递补,如意是凶手的话,那现在正好又少了三个竞争对手,现在出去帮如意作证的话,那就相当于自动放弃了递补的资格,所以都不愿放弃,在这次的机会面前,如意平时的小恩小惠算什么?
如意一阵心寒,这时候她有些理解娘亲的话了,宫里还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啊,只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看德妃娘娘的样子,或许会被逐出宫,甚至会被打死,如意没想到自己只是刚刚进宫就会面对这样的境地,如意失望的看着大家,害怕的流着眼泪,然后看着阴德妃阴沉的脸道:“娘娘,宫婢真的没有指使她做任何事,宫婢是冤枉的。”
姜尚仪看着如意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悄声对阴德妃道:“娘娘该知道的,这孩子不会是凶手的,刚刚分明指的不是她。”
“那你要我怎么办,现在她就是被指出来了,还有,比赛怎么办?那件事对我有多重要你该知道的。”
“所以宫婢其实要恭喜娘娘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其实这孩子正合适。”
“她?怎么合适呢?”
“这孩子之前在教坊司学过舞蹈,现在娘娘缺人,这孩子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在教坊司学过舞蹈?可是现在距离庆典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她可以吗?”
“那就要看娘娘的手段了,现在她还是戴罪之身呢,我相信娘娘有办法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
“宫婢谢过娘娘信任。”
阴德妃转过脸对如意道:“你说你是冤枉的,但现在你没有任何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本宫如何信你?但念在姜尚仪替你作保,出了一个主意,你想不想听一下?如果不想的话,你现在就会因为这件事治罪。”
如意看了一眼阴德妃,再看一眼姜尚仪,点头道:“娘娘,宫婢愿意听。”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本宫就说了,你知道的,萧未央是为了皇上的即位庆典而练舞的,但现在她的伤势恐怕已经不可能赶上比赛了,所以本宫需要一个人来代替她参与演出,姜尚仪说你之前在教坊司学习过舞蹈,所以本宫需要你来递补萧未央,但是留给你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需要你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完成萧未央在过去五个月学习的东西,我只要你完成,你做到了就是戴罪立功,那我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如果你做不到就数罪并罚,甚至包括替你作保的姜尚仪,还有替你作证的那个孩子,你还敢接受这份挑战吗?”
如意听了这样的要求,看着身边吓坏的小徐慧,再看看站在德妃旁边的姜尚仪,小徐慧悄悄抓着如意的手道:“姐姐”,姜尚仪向如意点了点头,如意咬定牙关向阴德妃道:“娘娘,如意愿意接受这份挑战。”
听见这样的话,萧未央着急了,“德妃娘娘,我呢?那我怎么办?”
阴德妃不悦的道:“这次的事情也怪你自己不小心,但是你知道比赛对我的重要性,我不在乎你们谁去参与演出,任何人都可以,但我只要赢,念在你过去的努力付出,我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的伤势来得及,我会给你一个跟她竞争的机会,你自己把握吧。”
“是,娘娘。”萧未央不甘心的说道,一边愤恨的看着如意。
阴德妃接着道:“至于这个闯祸的人,赐死吧,也给这些不知深浅的小丫头一个警告。”说完就离开了。姜尚仪回话道:“是娘娘,宫婢遵旨。”
是夜,如意忧愁的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糊里糊涂的闯了这么大的祸,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自己已经很听娘亲的话,不出风头,小心行事,却还是被动的介入了别人的争端,并且还是两位娘娘涉及到皇后之位的争端,这样的无力感让她很害怕,因为这样的麻烦真的不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解决的,还有娘亲说的宫廷是讲权力的地方,自己今天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就因为德妃娘娘的一句话就赐死了,现在她有些后悔进宫来了,但又该怎么做?小徐慧和姜尚仪的安危都在自己的身上绑着,她现在只有一个结果才可以确保安然无恙,那就是赢下比赛,可是自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之前萧未央她们可是已经学习了五个月,想到这里如意起身走出了房间。
另一个房间,萧未央躺在床上流着眼泪,自己五个月的努力和艰辛付之东流,甚至今天还被韦瑶当众嘲讽是一个旁系,以后大家一定会在自己背后窃窃私语吧,她也想着自己进宫之前祖父的话:“进宫不要闯祸,你有进宫的机会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无关紧要,只是想代表我们家族的一个态度,所以安分守己好好听话,否则出了事情家族不会管你的。”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如意走了进来。
萧未央恨声道:“你来做什么?你是想来看我这凄惨的模样吗?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如意安静一下道:“对不起萧未央,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指使她来伤害你。”
“没有指使她?如果不是你恰好会跳舞我或许就相信你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人知道你以前在教坊司学过舞蹈,你隐藏的可真深,难道你平日里的收买人心不是为今天做准备吗?然后顺势被姜尚仪娘娘推荐,我说以往怎么不见你的人,原来是去讨好尚仪娘娘,这也不是你的心机吗?”
“萧未央,现在不管你如何责怪我,我都理解你的心情。”
“理解?你如何理解?你知道作为一个旁系生活有多困难么?有多遭人白眼看不起么?不!你不知道,不但不知道,你还会还嘲笑我这个旁系,可是我有什么错?我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吗?不能,所以我只能在长房那些不稀罕的机会里想办法,只能在她们不要的东西里挑捡能用的,你知道我为了这次进宫付出了多少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轻飘飘的说对不起,可是这有什么用?能换回我的脚吗?我不是责怪你,我是恨你,恨你!你知道吗?就算你没有指使谁来伤害我,我也恨你,因为你占了本属于我的位置,你抢了本属于我的机会,所以我恨你。”
如意没想到萧未央会说这么多,她想到了自己,:“萧未央,我没有看不起你,也不会嘲笑你,但你该知道不管是谁进宫都不是容易的一件事,也都有自己的目的,占了你的位置我很抱歉,但你还有机会不是吗?”
“什么机会?你什么意思?”
“德妃娘娘答应过你,在庆典前如果你可以赢我,那就依旧有机会上场,你还是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还是在嘲笑我,我的脚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去学习?”
“我可以教你。”
“你会教我?你不是想骗我吧。”
“我可以把每天学到的东西过来教你,但是作为交换,你也要把之前学到的东西教给我。”
“你会这么好心?”
“因为你要的机会本来也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只是现在被逼无奈。怎么样,你答应吗?这件事情对你是有优势的,我只用教你一个月的东西,你可以很好的掌握的,也可以安心养伤,我却需要学习你过去五个月的东西。”
“我答应的话你怎么做?每天学习的时间会很长,你怎么教我?”
“我会尽量抽出每天晚上的时间来学习和教你,你放心,我不会藏私心的,希望你也不要。”
“你就不怕我赢你啊?”
“我跟你都有不足的地方,互相合作是最好的办法,再说了现在徐慧和姜尚仪娘娘的安危都维系与我一身,我是没有退路的,所以我们的比试我会用尽全力的。”
“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进宫的目的居然不是为了见皇上,那么我们就合作吧,当然,合作并不代表我不恨你,别人趋之若鹜的机会你却弃之如敝履,你让我想起了那些目中无人的长房,慢走不送。”
“你好好养伤,我会有时间就来找你的。”
之后的每一天如意开始三处跑,学会了自己每天的舞蹈内容然后再去找萧未央学习萧未央教的,在把自己学的交给萧未央,每天累得够呛,并且她还有其他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