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萋怜惜地虚抱着凌寒寒，任由小娇花把情绪发泄出来。

半晌，凌寒寒哭够了，谢清萋便让凌寒寒靠在床边，她去浴室打了盆热水端出来。

绞去毛巾的水，谢清萋给凌寒寒轻柔地擦了下凌寒寒满是泪痕的脸，然后用热毛巾敷了下他肿胀的眼睛。

边敷边安慰，“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我陪着你。”谢清萋没有问凌寒寒以前的事情，像小娇花这种个性，想找人倾诉自然会说，既然没说，那便是难以启齿。

凌寒寒确实没想谈及过去，一是那是他心里不能触及的痛，想到心口都痛得不能呼吸。

二是他和凌希钰已经说不上是谁对谁错了，但凡是遇上凌希钰的事情，他都会吃亏，跌个大跟头。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管是凌寒寒的朋友还是家人，最终都会选择站在凌希钰那一边。而他只能无助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一离他而去，不管他怎么呼喊，怎么挽留，都无法阻止她们弃他而去。

所以凌寒寒不想在谢清萋面前提起凌希钰，他害怕谢清萋也因此离他而去。

毕竟谢清萋是现在唯一留在他身边，属于他的人了。

而谢清萋敷完凌寒寒的眼睛，便起身把早餐端到床上。凌寒寒一夜没吃，应该饿了。

但是凌寒寒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凌寒寒现在感觉很累，好像所有的精气都被抽走了，一时之间什么也不想做，生活一下子好像失去支柱。他现在感觉到茫然和恐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凌寒寒不像凌希钰那样有本事，他从小就被当作娇花一样养大，大家更注重他的外在价值，因此他只需要好好打扮自己，陶冶情操，乖乖地做好一个娇娇少爷就行。

他从未学过任何生存技能，现在的他说是个废物也不为过。尤其是现在他贡献度还不到1，他甚至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了。

凌寒寒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值得他期待，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灰暗的未来。

旁边的谢清萋看见凌寒寒这样子，皱了下眉，道，“吃点吧，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凌寒寒微微抬头，看着谢清萋略带担忧的表情，恍然想起他最初来投靠谢清萋的目的。

因为误会谢清萋是自己的爱慕者，凌寒寒觉得谢清萋会在这个混乱的下城区给自己提供庇护，因此才鼓起勇气找上了门。

但是那天晚上的经历打碎了他的幻想。

可是……抛开那天晚上，凌寒寒发现自己的目的似乎还是实现了。

谢清萋现在确实把他捧在手心，为他提供能够栖息的港湾。

虽然谢清萋给不了凌寒寒和过去一样优渥的生活，但是她尽了自己所能给了凌寒寒最好的一切了。

凌寒寒突然回忆之前看到的偶像剧的一句台词——看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不要看她给了你多少，而要看她有多少。

是啊……他还有谢清萋，只要好好跟着谢清萋，他就能在下城区活下去。

至于谢清萋对他好到底是因为爱慕，还是因为愧疚，抑或者都有，凌寒寒不想想，也不敢想。

现在只要谢清萋留在他身边，继续像这样对他好就行，凌寒寒只要这么一点卑微的要求。

毕竟，他已经无处可去了啊。

想到这里，凌寒寒强行打起精神，抬起头对谢清萋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道，“放桌子上吧，我自己来。”

随后便下了床乖乖地坐在了桌子旁边。

凌寒寒看了下桌子上的粥和小菜，清澈的鹿眼看着谢清萋，“把你的碗也拿来吧。”

谢清萋心里微微一动，说，“不用，我吃营养剂就行。”

凌寒寒不为所动，用带点撒娇的语气说，“不行，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你陪我。”说完悄悄用余光观察谢清萋的表情，心里有点忐忑——他在试探谢清萋，想看看谢清萋会怎么对他。

以前凌寒寒还会偶尔耍耍小脾气是因为他以为凌家迟早有一天会来接他，他还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这种幻想给了他底气，让他偶尔肆无忌惮。

但是现在他唯一的依靠就是谢清萋了，他不能再为所欲为。

谢清萋看着凌寒寒乖巧的笑容，怔愣了下，心里微痛。但她什么没说，起身去厨房拿了自己的碗。

凌寒寒见状，松了一口气——看来谢清萋并不介意他撒娇提出异议，也不会对此感到不耐烦。

随即凌寒寒便将自己碗里的粥倒到谢清萋碗里——谢清萋考虑到凌寒寒刚刚受到巨大的刺激，做的是易于入口的粥。

倒到四分之一的时候，谢清萋稳住凌寒寒倾斜的碗，“够了，再倒你就不够吃了，我真不吃。”

实际上谢清萋的胃口比较大，真的要靠这个填饱肚子，赚的点数根本不够。

凌寒寒闻言也没有坚持，乖巧地回答了一句，“好。”然后小口地吃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