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梧果断拒绝:“不是很好,我宁愿和姚无阙一起睡。”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三十岁、人当盛年、性功能——不那么正常,的大男人。
“姚无阙一米八体格又大,睡袋装不下你们俩的,你看你小文姐瘦瘦小小一米六都没有,我们两个人睡一起绝对不会挤的。”
“那我不要睡袋了。”
“这可不行,半夜温度只有10摄氏度,你想重感冒么?乖啦听话啦~”
“小文姐,我说过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沈山梧板起脸,严肃地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睡一起不合适。”
“……”小文愣了下,随即噗哧一笑,“是是是,小男子汉,快和我一起去刷个牙擦擦脚然后睡觉,时间很晚了。”
沈山梧:“……”你是不是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使尽全身解数但仍旧拒绝无效之后,沈山梧只得满心疲惫地跟随小文到休息洗漱区刷牙。这里有烧开的热水,限时限量有偿且缓慢供应,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不差粮的主,即使如此,他们碰上戴着山海战队袖标的小文和沈山梧,也都是低眉顺眼地让开了位置。
反而小文一副我们是作风正派有组织有纪律的战队,绝对干不出乱插队的事,然后乖乖地排到了接水队伍的后方。
王队长竟然赶巧也在这时候带王炎炎过来接水,他将王炎炎往沈山梧身边一赶,自己站到小文身后,借着排队的机会和她聊起了天。
王炎炎满脸不情愿,即使被他爸差点把耳朵揪下来,仍旧少年气性地把嫌弃打在了脸上。他刚才就跟在旁边这小子后面,这个男孩竟然连水壶都不替那姐姐拿,真的是娇气得要死。
沈山梧要是知道他被鄙视的原因,估计能无语透顶,不过他现在正拿着毛巾站在一边无聊地打哈欠,连丝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给旁边那位‘愤世嫉俗’的小男孩。
不一会,他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阴影下蹲着个人,正拿着根木棍在地上捅些什么,他疑惑地观察了一会,只见那个人从地上捅出个黑黑小小的虫子,拿衣服蹭了蹭,然后毫不嫌弃地往嘴里塞了进去。
沈山梧:“……”
男孩吃完虫子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很不满足的模样,沈山梧看见了他的脸,竟然是之前那个撞他一下,试图偷他东西的人。男孩并没有察觉到沈山梧的目光,他拿起棍子继续往阴影深处捅戳,自顾自继续翻找‘食物’去了。
沈山梧默默抬头看了小文一眼,见对方被王队长逗得笑起来,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后退两步,悄无声息地也遁入了阴影当中。
挖虫子的男孩敏锐感知到有人靠近自己,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唇红齿白、衣着整洁的男孩,他记得这人,也记得这人身边的大人十分厉害,他招惹不起。
他们两人的年纪虽然大致相仿,但身份却完全是天差地别,一个在光,一个在暗,仅仅是看着对方,他都会从内心深处产生出一股由衷的自卑和愤怒来。
男孩沉默地站起身,眼神犹如一匹凶狠的恶狼,他想着,若是被骂小偷那就受着,若是被打,他就赶紧跑。
可他却看见对方朝他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由纸包成的小方块,递给了他。
先前那张姚无阙留给沈山梧擦屁股的砂纸没处用,被沈山梧拿来包压缩粮块,他左想右想如何让这玩意消失得干干净净还不浪费,最后干脆决定偷偷赠给哪个有缘人。
他还没开始找,有缘人就自己撞上门来了,毕竟孽缘也是缘吗。
男孩莫名其妙地接过这张擦屁股纸,摸摸觉得手感不对劲,愣了一下再看沈山梧,却见对方却始终都是笑意盈盈的,他飞快将纸打开,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压缩粮块。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玩意,以前也只远远地在那些来住宿的战队队员手里见过,听说只要这么一小块,一天都不会饿。
男孩赶紧将纸重新包好,左右瞧瞧确定周围没有人,随后再次看向沈山梧,咬牙切齿地说:“怎么,可怜我施舍我?”
我怎么就这么讨人嫌,给人东西吃还要被凶?沈山梧无奈地叹口气,“你要非觉得自己是‘手艺人’,不吃嗟来之食,那就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还没想好。”
“……”男孩沉默了一下,随即直接将整个粮块都塞进了嘴里,他也不在乎沈山梧是不是报复他,在上面踩过也好,沾了鼻屎也好,甚至撒了尿都无所谓,他两天没有进食,都快饿疯了。
这种一整块饼干全部塞嘴里的咀嚼法,沈山梧真替他噎得慌,幸而男孩食道够宽,人也够横,竟然满脸通红地咽了下去。
牛逼,沈山梧服了,“好吃吗?”
男孩没尝出屎尿味,也没见到泥灰,他确认这是一块完好的压缩粮块,所以狂傲地哼了一声:“我也不白吃你的,告诉你一个消息,金牙看上你了,我听见他在背后说你比那群小女孩都好看,想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