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野息难以置信:“不是……你觉悟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陆荒之摘下眼镜,随手扔到自己工位上,说:“你不是说我这种人进研究所是浪费纳税人的钱么,那我尽量少浪费一点。”
这一刻,赵野息好像看到了陆荒之身上在发光。
志愿者的事他也想过,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他是很想为社会多做一点贡献了,但他也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会被迫怀孕下崽,甚至一命呜呜。然而对他来说这么艰难的事,陆荒之却说得轻描淡写,这再一次刷新了他对陆荒之的认知。
就冲陆荒之的奉献精神,赵野息决定暂时不计较“好头”的事。
“连你都闻不到味道了,看来新型阻隔剂效果不错。”
赵野息问:“除了试用阻隔剂,你还要做什么?”
陆荒之说:“你陪我去吃饭我就告诉你。”
赵野息迫不及待:“走走走。”
两人走到门口,看到步淳斋还没走,正对着感应门忧伤。“又来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赵野息问:“怎么了?”
步淳斋麻木地控诉:“它感应不到我的存在,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次了。”
“是不是坏了?”
“不,”步淳斋淡定道,“它只是在针对我。”
陆荒之走上前,只听刷地一声,感应门秒开。陆荒之建议:“你可以考虑改个名。”
步淳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存在感低有存在感低的好处。”
陆荒之说:“举个例子?”
“从幼儿园到博士,我从来没被老师点名。参加了工作,其他同事都被外派调研了,只有我还在留守。”
赵野息忍不住道:“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陆荒之点头:“确实。”
赵野息和陆荒之都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一眼能看到的存在。赵野息稍微好点,陆荒之才是真的惨。走到哪都是焦点,出个门时不时就要被偷拍搭讪。
他也好想这么惨啊。
排队打餐的时候,陆荒之告诉赵野息他参与的项目是信息素分析,主要研究Alpha和Omega信息素产生和互相影响的机制,从而找到合适的方法抑制Omega的易感期。他的任务就是配合研究人员进行实验。
“那你什么时候去参加实验?”
陆荒之说:“等他们联系我。”
赵野息虚伪了一把:“可惜我还没有信息素,不然我也去发光发热了。”
陆荒之在饮品区拿了瓶矿泉水,说:“我有点好奇,学长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
步淳斋拿了杯芝士奶茶放到陆荒之的托盘上,“作为所里的老员工,我强烈推荐你试试这里的奶茶,口感和味道不比外面二十一杯的差。”
赵野息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步淳斋说:“我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赵野息喃喃道:“我曾经是相信科学的。”
陆荒之把奶茶放了回去,说:“我不太喜欢喝甜的。”
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我也不喜欢,但你都这么安利了,”赵野息挑了杯芝士最多的奶茶,“我信你一次。”
研究所的下班时间是下午六点,99%的人会自愿加班,陆荒之属于那1%。六点一到,他准时下班,还问赵野息要不要和一起。
赵野息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说:“我把会议记录看完就走。”
“别太辛苦,”陆荒之道,“明天见。”
晚上10点,赵野息拖着打工人的步伐回到公寓,躺沙发上咸鱼地刷了会儿手机,慢吞吞地爬起来收拾。
阳台上还晾着衣服,其中有一件衣服明显比其他的大几个号。赵野息把衣服收下来,敲开了对面的门。
“没想到吧,我们晚上就见了。”赵野息说,“衣服还你,记得把视频删了。”
陆荒之随口问了句:“你是用洗衣机洗的?”
赵野息偏过头,“废话。”
陆荒之垂眸看着手里的T恤,缓声道:“我记得,那场辩论赛的正反方是抽签决定的。”
赵野息愣了愣,没好气道:“你干嘛又提这个。”
“突然想到了。”陆荒之说,“我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说的了。但无论我说了什么,只是为了比赛效果,不能代表我个人的观点。”
赵野息讽刺道:“那效果还挺逼真的。”
陆荒之饶有兴趣道:“所以我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自己想。”赵野息回到门口,停下脚步,问:“那……你真正的观点是什么?”
“嗯?”
赵野息转过身,若无其事地问:“你是想要七个老婆,还是只想要小龙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