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断水流搂着他的左手收回时,荀寐忽然感觉自己的腰间被捏了一下,准确的说,是被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感触不重,但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荀寐微微愣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被揉捏的触感在腰侧停留,让他不经意走了下神。
就是这两秒不到的功夫,疑似占了他便宜的断水流悄然消失,只留下了敞开的电梯门,和黑黢黢的房间中,一张发着诡异光芒的麻将桌。
麻将桌的两边分别坐着哭丧脸1号草莓果冻怡酱,和哭丧脸2号腿腿,他们拘谨地缩在那里,大气不敢出,只悄悄地斜眼觑荀寐,脸上写满了如丧考妣。
而正对着荀寐的方向,坐着一个吊梢眼红唇女子,这个女人穿着主妇常用的居家服,指甲上涂着妖艳的丹蔻,一头金色的方便面发,见到他的瞬间把嘴巴笑到了脑后。
——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把嘴咧到了后脑。
“太好了,人齐了……”
这话落在腿腿耳中就跟“一家人就要死得整整齐齐”没什么两样,她顿时双腿抖得更用力了。只听女人用她那自带阴间空灵音效的嗓音问:“新来的,你会打麻将吗?”
怡酱立刻瞪了荀寐一眼,努力用小幅度抽动的嘴角暗示些什么,可惜荀寐是半点没看懂。
“会一点。”荀寐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玩得不好。”
女人——或者说,日记女孩的妈妈,愉悦地笑起来,毫不遮掩她过于狰狞大片的血红色牙龈,“没关系,麻将么,多打几次就会了。但光这么打太过无趣了,总要来点赌注……你们说对吗?”
这谁还敢说不对的?怡酱恨不得把麻将桌掀这煞笔女人头上。
“你想赌点什么?”荀寐问。
女人笑得愈加张狂,五官都被那张血红的大嘴挤出了脸部之外,“当然是……人皮!我要你们嫩滑鲜活的皮!我赢了,我就活活剥下你们的皮!”
“哇哇哇——”怡酱霎时吓得闭眼狂吠不止:“我很少洗澡的,皮上都是陈年老垢,腿上、胳膊上还一茬一茬都是毛!”
腿腿从他的话中悟到了什么,也跟着疯狂嘤嘤嘤:“我,我毛孔很粗大的,还有黑头和痘痘,冬天干裂脱皮夏天疯狂出油……”
女人:“……”
唯一还在状况内的人只剩下个荀寐,他左手背撑着下巴,右手食指点着一张麻将牌的尖角绕圈摇晃,温温柔柔地朝女人笑起来,“可如果你输了呢?”
“我?”女人嘴角挑起诡异的弧度,“我不可能输的。”
她丹红的指甲摇动骰子,摇出庄家的1点,随后又扔了次骰子,先行摸了两张麻将牌。
“对了,”女人阴恻恻地警告道:“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们出老千。”
你不出千就不错了……怡酱哭着脸跟上,然后是荀寐摸牌,最后则是腿腿。
摸完十三张麻将,出乎意料,竟然还是副不错的牌型。荀寐视线扫过牌面,一溜的条子还有两个发,打掉三张颜色不协调的五筒、六筒和三万,还能胡个大牌绿一色。
他抬起头,发现怡酱的眼底隐藏着兴奋,腿腿也格外紧张地一边理牌一边舔舐唇角。
排除这俩其实是超级赌徒的情况,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就只能是……他们的牌也都不错。
三个人都是好牌?
进张也是绿得发光的三条,正好凑齐了两对二三四条,原本荀寐的手已经放在了六筒上,心念一转,改为打出个二条。随后是腿腿摸牌,看到进张她眼睛欣喜一眨,不假思索地打出一张四条。
“碰!”女人嘴唇一翻,红艳的指甲,或者说是红艳的脚指甲推开两张麻将,又捏起这张四条将它们码在一起,推到了桌角。
怡酱和腿腿都没什么反应,荀寐却是颤了下小指,他手里抓着两张四条,女孩妈妈居然还能碰三张四条。
好家伙,一副麻将里出现了五张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