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八月,暑气正盛,树上的夏蝉聒噪的鸣叫着,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响。
卢爷爷从军队回到家,推开院门,抬眼就看到一狼一兔正在院子里的木榻上晒着太阳,他不由脚步微顿,看着他们笑了笑。
现在是上午九点,太阳还没有那么浓烈,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上飘浮着,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雪狼和垂耳兔的身上,两个小家伙早就已经昏昏欲睡。
雪狼把垂耳兔圈在怀里,脑袋放在垂耳兔的头顶,眼睛半阖着,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垂耳兔似乎嫌雪狼的脑袋太沉,扒着前爪往外爬,挣扎了半天,才从雪狼的脑袋底下伸出半个头来,轻轻的喘了喘粗气,他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垂在脑袋旁,漆黑的眼睛圆溜溜的睁着,像两颗黑曜石。
垂耳兔似乎有些累了,他不得不停下来歇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努力蹬着两条小后腿,努力的往外爬。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又爬出半个身子,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明明已经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雪狼,却在这时半睁开眼睛,不满的把垂耳兔抓回怀里,把他压在最软的颈肉底下,蹭了两下,再次闭上了眼睛。
垂耳兔全身的软毛都被雪狼弄的乱糟糟的,他这次像认命了一样,无奈的在雪狼的颈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了过去。
雪狼和垂耳兔的身体一鼓一鼓的均匀呼吸着,渐渐连呼吸的频率也变得一致。
卢爷爷看着他们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摘下军帽,拿了张薄毯,轻轻的搭在了他们的身上。
……
雪狼醒来的时候,阳光渐浓,他不自觉皱了皱眉,在小兔子的头顶蹭了两下,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带着雪狼特有的野性,片刻后,他恢复人形,把垂耳兔揣到前衣兜里,只露出一个雪白的脑袋。
帝国纯种血脉能变回原始兽形,这种纯正血脉很稀有,也很珍贵,卢炀和阮眠都是纯正血脉,不过他们一个是雪狼,一个是垂耳兔。
卢炀身材高挑修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薄,他走进屋里的时候,卢爷爷正在看报纸。
卢爷爷看到他过来,略抬了抬眼,让保姆赵姨给他倒了杯温水。
“爷爷。”卢炀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在卢爷爷对面坐下。
卢爷爷是帝国元帅,身为军人纪律严明,所以虽然他对卢炀宠爱有加,但卢炀在他面前也不敢太放肆。
赵姨把水端上来后,卢炀拿起水杯,低头喝水,黑发散落在额前,半遮住了眼睛。
他伸手往后抓了一下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额发下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尾微挑,肤白莹雪,微抿的薄唇红若樱桃,贝齿洁白整齐,是极为张扬凌厉的漂亮,略带攻击性,不见丝毫女气。
卢爷爷看着孙子,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卢家从他开始便世代入伍从军,他的兄弟和儿子都是成年便入了部队,他本来想让孙子也入伍,那就可以凑齐卢家三代从军的佳话,不过可惜,到了卢炀这一代,他只有这一个孙子,还是一个Omega。
根据帝国的规定,Omega不能进入部队的,卢爷爷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看到自己孙子长得这般出众,也是极为欣慰,只盼着孙子这辈子可以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卢炀喝了一口水,好看的眉忍不住蹙了起来,他勉强把那口水咽下去,抬头道:“赵姨,这水的味道怎么有点奇怪?”
赵姨赶紧走过来,用围裙擦了擦手,低头看了眼水杯,疑惑道:“没问题啊,水过滤过,杯子也消过毒……”
赵姨声音顿住,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刚才盛水的水壶,我昨天用它装过花茶,可能残留了点味道。”
卢炀放下水杯,声音没有起伏的说:“把水壶换了,别再用了。”
“……是,小少爷。”赵姨嘴蠕动了一下,懊恼的点了点头,连忙去厨房给卢炀重新换了一杯水,生怕再耽误一会儿,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渴到。
卢爷爷看着卢炀轻轻叹气,却没有阻止,雪狼的性子天生矜贵勇猛,卢炀是个Omega,被全家娇惯着长大,勇猛没有,倒是把矜贵很好的发扬光大。
卢家雪狼血脉,身份尊贵,但其中像卢炀这样的纯正血统却少之又少,卢炀如果是Alpha,必定会成为狼群里最强悍的领导者,不过可惜他是一个Omega,注定无法拥有自己的狼群。
雪狼天生领地意识极强,更何况卢家都是军人,向来对柔弱的Omega格外的娇宠爱护,卢炀作为卢家唯一的孙子,还是唯一一个Omega,自然被宠的及其娇贵。
他从小到大,吃的用的无一不精,衣服不是纯棉的不穿,水果不是绿色培育的不吃,睡觉不是软枕不睡,出门必须名车,走路必须软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