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感叹出声，“到底是小姐有眼光，小姐这样打扮恰到好处。”

铜镜中的女郎，没有过多的点翠，玉石步摇垂下的流苏给她增添了几分矜贵，别出心裁的化了一个桃花妆面，越发显得娇嫩。

一袭粉色的齐胸襦裙，再搭配一个浅杨柳色的披帛，犹如枝头开的正盛的桃花，瑰姿艳逸。

季知窈满意的看了几眼，“走吧。”

永宁侯府门口，几辆马车罗列一排，季知韫、季知宁和季知妤三人正在互相吹捧着，她们三个为了这次的花朝节费了不少心思。

季知宁话音一转，幸灾乐祸的出声，“二姐姐迟迟不来，不知是不是在精心打扮。也是，二姐姐如今名声不太好，更是要格外在意在花朝节的露面。”

话虽如此说，季知宁并不以为季知窈能有什么出彩的装扮。

为了这次的花朝节，她从头到脚精心的打扮了一遍，罗裳裁了又裁，珠钗换了又换。

而季知窈一个不受宠又没有亲娘为她打算的姑娘，想必手里没有多少银子，拿什么和她比！

四姑娘季知妤接着道：“二姐姐还没来，要不咱们先上马车吧！”

她身上的衣衫可是上好的云缎，若是沾染了什么灰尘可就麻烦了。

她这个提议，正合其他两人的心思，三人不再等待季知窈，上去了马车。

等季知窈到府门口的时候，在一旁侯着的丫鬟见礼，“二小姐，其余几位小姐已经上去马车了，二小姐直接上马车即可。”

季知窈微微颌首，面上带着浅笑，款款上去马车。

四辆马车飞奔而去，只剩下门口侯着的丫鬟。

那丫鬟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想着，今个侯府三位姑娘身上的罗裳和珠钗闪闪发着光，满头珠翠，一看便需要不少银子。可依着她看，任凭那几个姑娘如何打扮，都比不上季二小姐。

季二小姐生的不俗，哪怕发髻上只有一个步摇，可却胜过其他姑娘满头翠羽。

按照流程，众位贵女郎君先在藏春亭汇合，然后一道步行去花神庙。

季府的马车到藏春亭的时候，那里已聚集了不少人。

季知韫、季知宁和季知妤一一下去马车，与季知韫相识的贵女前来招呼，“知韫，你们来了。”

这位贵女姓徐，也是侯府小姐，和季知韫交好。

徐贵女扫了一周，语气带了几分嘲笑，“怎么不见季二小姐？莫不是她不敢露面？”

这话一出，不少贵女笑起来，季知窈被退亲三次，名动长安的第一美人无人愿意娶进门，流传了不少她的非议，那些贵女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不远处的藏春亭里立了不少郎君，多是些世家公子，彼此互相问好。

这时，又有两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进去亭中。

一位是常服的六皇子程恒，众位郎君纷纷见礼。

六皇子为人和善，不摆什么架子，“今日不讲究那么多规矩，大家随意些即可。”

问好过程恒，不少人将视线移到程恒身边的那个男子，六皇子他们自是认得，可六皇子身旁那个身姿颀长的男子，他们却不熟悉。

该男子一身玄色锦袍，薄唇挺鼻，轮廓深邃，容貌极为俊美，即便在六皇子这样的天皇胄贵旁都不落下风，甚至看上去比六皇子还要气势逼人。

但最为夺目的还是他周身的气场，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却仿佛天生应该被人俯首称臣、顶礼膜拜。

藏春亭有人出了声，“不知这位公子是？”

程恒笑着介绍，“这是我三哥，瑞王。”

他是按照宗室子弟的序齿来称呼的。

瑞王？听到瑞王二字，亭中的郎君不由得屏了气，虽然他们不怎么见过瑞王，可瑞王的名讳他们都听过。

这样暴戾可怕的一个人，竟然从朔北回到了长安。

一时间藏春亭静了下来，其他人不得不露出讨好的笑意，纷纷向程衍见礼。

看着这些人脸上僵硬的笑意，程衍面容清冷，并未作声。

这些人暗地里害怕他，可一面对他，冷脸换成了笑脸相迎，他都替那群人累得慌。

这时，藏春亭外那群贵女的笑声传到了亭中，缓解了这一刻稍显尴尬的气氛。

方才出声询问程衍身份的那个男子此刻又赶紧道，“这是笑什么呢？”

刚才是他多话询问程衍的身份，那么此刻也应该由他来转移这个话题。

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亭外，程衍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他此刻站立的地方正对亭外，可以直观的看见亭外的场景。

在一众贵女哄堂笑声中，只见纤纤玉指掀开帘幔，季知窈款款下去马车，眉目如画，身姿玲珑，纤腰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