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诺意按捺住愤怒，问道：“为什么同是初学剑术，你们收的弟子要扎马步，而我就不用？”

这一路上，穆玄见她脸色不好，此时听得她问，才明白过来，只得答道：“扎马步是很辛苦的，公主娇贵……”

诺意打断他：“我都学武了还怕什么辛苦？”

她继续怒道：“原来你教我剑术，都不是认真教的，这一个月下来，每天一个时辰，你都只当成是在陪我玩？我之前就发现，同一套剑法，我使出来的就跟你的不同，还以为是我不够熟练的关系，现在才明白了，原来我练的剑术只是个软绵绵的空架子，根本就没有杀伤力，是不是？只能用来跳个剑舞，是不是？”

穆玄沉默。

当初他奉命教公主练剑时，陛下就对他再三叮嘱，不能让公主受伤，不能让公主累着，不能让公主晒着，种种嘱咐，他自然是要遵从。

待他看到公主，见她容色娇嫩吹弹可破，身姿纤细如弱柳扶风，也起了些许怜惜之意，不想让她受苦。

要想不受苦地学剑，不就只能学个没有杀伤力的空架式吗？

诺意见他不说话，更生气了：“我练的剑术，遇到危险时完全用不上，只能等死是不是？”

这话严重了，穆玄不得不开口说道：“公主身边侍卫众多，怎能让你遇上危险？若真有人要伤害公主，我穆氏一族但有一人在，都会拼死守护公主。”

诺意看他言语恳切，心里的火消了些。想想在前世，他确实是用性命守护了诺尔皇子。

那时候，赈灾的队伍大半成了宰相的叛军，还有大批杀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诺尔皇子还被下了禁灵咒，完全无法使用法术，只能靠穆玄用出神入化的剑术，护着他从千军万马里冲了出来，一路逃离，最后还牺牲了性命为他断后。

没有他的护卫，皇子确实不可能活着进入皇陵，开启轮回鼎。

不，不对，他和诺尔皇子从小相识，感情深厚，自然会保护他，自己在这世上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跟他可没有这份交情。

于是诺意继续气道：“你只会保护我皇兄，难道你还会保护我不成？我遇上危险了还不是要靠我自己？”

穆玄肃容道：“就算公主遇上危险，只要我在场，都会尽我全力守护公主。”

诺意知道他会这样，大概只是因为穆氏先祖对诺氏皇族的誓言，但见他态度真诚，到底有些窝心，气恼又消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