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在回去的第二天,还捡了只小狗,棕黄的毛,小短腿,头和身子也小小的,眼睛像是黑豆子,笨拙的萌。
他请唐葵取个名字,唐葵脱口而出:“你看他傻乎乎的……不如叫皮蛋?”
江竹还真的就这样唤它了。
每隔一周,周天的时候,江竹就会开车从安山镇过来,还把皮蛋带给她看,顺道给它接种疫苗。
安山镇上,暂时还没有宠物医院。
唐葵很喜欢皮蛋,皮蛋也很亲近她,会乖乖地躺倒在她腿上,露出肚皮让她揉。
若不是叶时言的那通电话,她可能还不会起其他的念头。
叶时言来电话的时候是深夜,唐葵被铃声惊醒,没看清手机联系人,就按了接听键。
迷迷糊糊,她刚说了一个“喂”,就听得电话那段传来一阵粗喘声。
唐葵的大半困意都消失了。
“唐葵……”
那边是沙哑的,慵懒的声音,叶时言似乎喝醉了,说起话来也有些颠三倒四的:“今天白唯怡给我发了封邮件……她就问我,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当然他/妈的过的很好!我能不好?我很好……可是,可是……”
说到后来,他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像没有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小心翼翼地问她:“葵葵啊……你现在怎么这么讨厌我呢?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告诉我……葵葵,我道歉,我发自内心地向你道歉,只求你原谅我,别再讨厌我……”
唐葵屏住呼吸。
她冷静地说:“有人,把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告诉了我……视频,照片,全部都有。叶时言,你不要抵赖说不是自己,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怕你,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人性有了新的认知。”
电话那端的叶时言沉默了。
大约一分钟后,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时分,叶时言又打了过来,一改昨日半夜的颠倒。他以一种讨好的语气,问唐葵,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他还自作主张替她约了医生,时间就安排在明天下午,三个小时。
唐葵又气又想笑。
这算什么?补偿?
说真的,还真不需要他补偿。毕竟那视频也不是他发的,只不过视频的主角是他罢了。
恰巧在此时,江竹的消息到来。
他利用休班时间,把院子里的一块荒地清理了出来,除掉刚刚萌生的杂草,撒上太阳花的花籽。
唐葵看着那小小的一方地,刚刚翻过土,湿漉漉的。
她心里忽然一动。
一天后,唐葵拒绝了唐格送她的要求,拉着行李箱。踏上了前往安山镇的汽车。
她循着自己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找到小小的房子,这么久了,钥匙竟然还能打开门。只是锈的十分严重,少不了重新换一把锁。
寻常房子是前院后屋,这个房子却是两个屋子之间夹一个小院子。临街的那个房子只有两间,中间没有门,只有一层布帘。
房子久无人住,十分的脏,唐葵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卧室收拾出来。只是被褥什么的早就不能用了,还得去超市里买新的。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刚刚选好被子,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她前面的架子里晃过去。
高高瘦瘦,可不就是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