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辉的嘴角稍稍扬了扬,手指伸进沈晾的衣领里,在他背后略往下的地方循序渐进地按了几下。沈晾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舒爽地呼了一口气。旁辉说:“我去给你倒牛奶。”
杨平飞第二天接到旁辉的电话,约出门吃午饭。杨平飞坐下之后四面看了两三遍才确认沈晾没来。“今天你不做保姆啊?”杨平飞说。
旁辉说:“说什么呢,沈晾又不是小孩儿。”
“我看是。”得知沈晾不在周围,杨平飞放松了下来,把菜单递给旁辉,“点菜点菜。”
旁辉随口叫了几个,杨平飞有些惊讶:“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辣,怎么都是清淡的?”
“阿晾不吃辣,我现在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嘛。”旁辉笑了笑,把菜单递还给杨平飞,“你点点儿你爱吃的。”
杨平飞古怪地看了他两眼,嘴里“啧啧”了两声,也随口叫了几个菜。
旁辉等饮料上来的功夫,对杨平飞说:“今天找你有两个事儿。第一件事,要是王队在这儿,一定得高兴。”
“什么事儿啊?”
“阿晾答应帮你们破这个案子。”
“啊?”杨平飞有点儿发愣,“他不是一向挺清高么。”
旁辉说:“这对他身体状况影响挺大的,你们能拿到他,是你们的运气。”
“不是,我说,”杨平飞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旁辉压低声音说,“他现在还属于监视中,和警方合作会不会逾矩了啊?”
旁辉笑了笑,说:“他现在也算是你管的人,你说他逾矩就是逾矩,你说他没犯规就是没犯规。”
杨平飞还在犹豫,菜上来了,两人等菜上齐夹了几筷子才重新开启话题。
“那第二个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嘛,就是我想查点东西。当年王队经手的那桩跨省涉毒案,你还记得吗?我想要一份详细资料。我和王队不好直接要,你帮我借来吧。”
“这个没问题,我跟王队说说就行了。”
旁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夹了好几筷子菜。
“对了,王队也跟我提了个事儿。”杨平飞有些犹豫地说,“他想沈晾再帮他一个忙……也是一桩凶杀案。他希望……沈晾能来发挥发挥他的老本行。”
沈晾到达审讯室的时候,被白晃晃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他看着玻璃对面的一个神情紧张形容憔悴的女人。
他曾经也坐在对面过。
在白晃晃的灯光下,对面是一个面色冷漠而微露紧张的警察。他的手上带着手铐,仅被允许回答问题以内的话。他的左侧站一个警察,带枪,枪在手里。只要他说出一句“意料之外”的话,就可能被当场击毙。
“姓名?”
“沈晾。”
“年龄?”
“十八岁。”
“家庭情况?”
“父、母、妹妹……”
“你涉嫌参与多起谋杀案,分别是……”
白晃晃的灯光。挪动嘴唇的审问官。
“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干的。”……都不是正确答案。
“你有任何不在场证明吗?”
“……没有。”
没有。
“我没有证据证明我没有杀人。”这才是真正的正确答案。所有人都认为正确的答案。哪怕当场所有人都相信他那不自然的能力而配备了以防万一的武器装备,也不相信他没有杀人。他只能保持沉默。
“王礼零,31岁,她妹妹死的当天,她也在别墅里,作为嫌疑人被带过来的。”王队站在沈晾身边,把手里的资料交给他看。“沈晾?”沈晾被蓦地惊醒,回过神来瞥了两眼,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王队看了两眼那个审讯的警察,稍稍顿了顿,接着说:
“她声称当时有强盗进入她们家,杀了她妹妹,但是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财务损失。”
杨平飞正在审问那个女人,而他的问题是沈晾准备好了写给他的。
沈晾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女人忐忑不安的脸色和青白的嘴唇。杨平飞努力超水平发挥,让自己表现得和他第一次看到的沈晾“接待客户”时一样。
审问持续了二十三分钟。王国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用他刑侦多年的技巧试图读出女人的心理活动。女人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沈晾忽然说:“三天内她会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