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阳光炽烈。
项诚在脏兮兮的被窝里睡着,会所给他安排了住宿,四人间,舍友还各自会带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回来,尤其他上铺的,摇来摇去,摇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一只银色的小鸟在外头不住啄窗户,项诚烦躁地拉开被子去开窗,小鸟飞了进来,朝他枕头下拱。
“干什么。”项诚用手指捋了下鸟窝一样的头发,眯着眼问。
小鸟啄了啄项诚的手机,项诚从枕头下翻出手机,开了一晚上,怕迟小多有危险,已经快没电了,项诚收到一条短消息,是个陌生号码。
【昨夜接获投诉科韵路地铁站驱魔事件,组织已出面善后,针对广州地区个别驱魔师发出警告,再出现未曾报备的跨区擅自行动,通报批评并吊销资格证。】
项诚一脸不耐烦,继续睡。
中午阳光灿烂,施工单位打电话来,让迟小多去工地,整一天迟小多都不在状况地地度过,差点踩到空钢筋里卡着。
“你们钢筋少了,不合规范。”迟小多面无表情地说:“速度添上,不然我找结构组的告状了啊。”
“是的是的。”施工方负责人忙点头,走的时候拿了红包,双手奉上。
一个人坐地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回家。
迟小多戴着耳机,听着歌,拉着地铁上的拉环,到站时朝窗外看,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在等地铁。
项诚!迟小多吓了一跳,地铁开门,那人上来,发现不是项诚,只是身材差不多而已,近距离一看,长得也不帅。
夜里,迟小多回了家,把红包扔到罐子里,四壁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刷拉一声拉开阳台门,春天的气味裹着千万花草香,把生命的味道一瞬间灌了进来。于是迟小多这只翻车鱼也被春天的感觉彻底击倒,哀怨地倒在沙发上,冒着泡泡。
项诚可以□□吗?迟小多有点紧张,那天晚上,感觉自己就像中了爱情的毒,像他们这样的男公关,一般是找老板包养的吧?迟小多虽然平时不会参与这些,但多多少少也从网上的各种八卦里了解了点。
迟小多有点想再约项诚见一面,他发现自己确实沉湎在昨夜的温存里了,但是每天来按摩一次,这也太夸张了吧,起码要等个一周左右……如果是在家里,推油推到一半,如果自己主动的话,他会和我上床吗?
不不不,我到底在想什么??可是迟小多也不想再做什么了,只是想有个像项诚这样的男朋友,每天晚上抱着,看看电视而已。
越是想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太悲惨了。
迟小多哀叹着滚到床上,微博也不想刷,找王仁聊天也懒得聊,就这么睡了。
被人生第一次不成功地叫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的迟小多,每天都无法摆脱这种悸动,且随着天气越来越暖,悸动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上班的时候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并且感觉王仁真的把他给害死了。
距离他去嫖……啊不,享受项诚的推油服务,已经快一周了,但是项诚的形象,还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迟小多现在无比地后悔,早知道就拍张照回来珍藏,纪念他人生的第一次推油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夜没有好好地看看项诚,以至于后续脑补也无法脑补他太多。这天王仁难得地主动约了迟小多出来吃饭,迟小多正好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了。
“啊?”王仁略略张着嘴:“是谁?项诚?是谁?”
“是谁?”迟小多同样不明状况,说:“我问你呢!你问我干嘛?”
“你问我,我问谁去?”王仁哭笑不得说:“我给大卫打个电话问问?”
王仁直到现在才知道,给迟小多推油的居然不是大卫,电话接通了,于是王仁在迟小多的监督下开始问话。
“哎,大卫。”王仁说:“我打听一个人啊,那天晚上给我小弟推油的,叫项诚是不?”
王仁一个电话打了很久,跟查户口似的,什么都问遍了。牛排上来了,王仁说:“我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
迟小多磨磨蹭蹭地切牛排,王仁又说:“你帮我把排水设计图做一下,下周顺便来我公司一趟,帮看看图,盖个印。”
“哦——”迟小多明显不在状态,又问:“你真的没和项诚那个……过过夜么?”
“没有,没有!”王仁简直要被迟小多玩死。
“真的没有嘛?”迟小多倾身问道。
“你都问第七次了。”王仁说:“我没有让他推油过,只是因为经常去他们家按脚。不过我知道这个人,谈得来,他很少接客的,现在基本不接客了,不是看你帅,怎么会帮你推油?怎么?你喜欢上他了?”
“没有没有。”迟小多忙摇头。
王仁说:“你喜欢他,点他给你服务不就行了,不用去春森男士会所,约个温泉酒店,他们这行要性服务还不简单?给钱就行了。”
“好贵的。”迟小多说:“算了算了。”
王仁说:“快餐六百,包夜一千,你下工地收个红包也八百了好吧。”
迟小多:“没有这么多!我一个红包也才两百啊!”
王仁问:“他技术怎么样?”
“还行吧。”迟小多说:“他们这些,能赚很多钱吗?一晚上才一千,是不是有点少啊。”
王仁说:“有些鸭子们还挑客呢,不过赚钱也不在这里,他们当少爷的,能给客人拉拉关系,赚点做生意的中介费,还有些喜欢他的客人,会给他买车,送钱。”
迟小多哦了声,王仁说:“你想泡他?你长得也不错,泡他的话,应该可以打折吧,生意场上,你懂的,都不付出真心,真想洗手不干,找个像你这样的男朋友,也挺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