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那哥儿听见沈澄如是说,便去拿身后的玉冠,方便沈澄挑选,又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客官是给谁买的啊?”
沈澄以为他问是方便推荐便回答道,“给弟弟买的。”想了一想,又道,“还有我家夫郎,麻烦再给我拿些别的来。”
小哥儿听见沈澄说前一句话心头一热,以为沈澄还未娶夫,没想到还是已经有夫郎的,当即就冷淡起来拿起玉冠就漫不经心地放到了桌子上。
不过望着沈澄挑玉冠的认真模样……就算娶夫了又怎样……
那小哥正打算接着给沈澄介绍,一抬头瞧见了陆浅从门口跨进来,这人他见过,来过店里一次,那次掌柜的刚好把账册拿给这人看。因为不知道陆浅的身份这小哥也不敢喊他,便见陆浅不光走进还挽上了这挑玉冠人的胳膊,沈澄看见来人笑了笑,“怎么出来了,刚才不还说不出来的吗?”不光出来,还把大髦脱了。
陆浅本来确实不想出来,这是他前些年买来的铺子,因为经营得当每个月的营生可谓相当不错,他也只让人拿来账目,看看进项,并不常来这店里,毕竟陆家也算书香门第不会让自家的公子哥染上一身铜臭味,嫁进沈家,他那日试探过沈澄的态度,她并不希望自己经商,何况哪家妻主希望自己的夫郎抛头露面的,他不希望沈澄觉得自己是一个只知生财之道的胭脂俗粉,他也想红袖添香,吟诗作赋。
可是这看店的小哥儿对沈澄热情得有些过分了,一双眼就要贴到自家妻主身上去了,陆浅这才出来看看的,虽说看看,倒还是把那件不显腰身的大髦脱了,果然,这小哥见了自己倒是安分了不少。
妻主可真是个会招蜂引蝶的,陆浅心想,要是能把妻主藏起来不给外人看就好了。
沈澄看着这上面的玉冠其实并不会挑,除了颜色略有差距外,沈澄看不出什么不同,记得赵棠送给沈悦安的是紫色的,沈澄随手挑了个差不过的,她是她姐姐,沈悦安不喜欢也不敢说什么。
又想着给夫郎挑了一个,沈澄这会真思索了一会,看着都差不多,便拿起其中一个白玉玉冠给陆浅看,“浅浅,这个好看吗?”
陆浅因着对沈澄的喜欢,平日里沈澄做什么她都觉得雅致动人,自然也是相信妻主的审美,但看到妻主选的玉冠的一刹那还是不自觉吸了一口气:好丑!我店里怎么会有这种臭东西?掌柜最近都在干什么?店员不安分也就罢了,挑得都是些什么货色?
可是对着沈澄还是“真诚”道,“好看,妻主真有眼光。”所谓喜欢也不外如是。
沈澄见陆浅是真心“喜欢”,心里喜出望外,这倒是相信了自己的审美,便对这兢兢业业的小哥儿说道,“麻烦给我包起来。”
这玉冠虽然丑但是却不便宜,那小哥儿刚才见陆浅来了硬着头皮给沈澄介绍心里本来就七上八下的,如今又瞧见两人如此恩爱心里更怄:有钱人这都什么奇怪的情趣吗?拿钱买自家东西!
包好之后递给了沈澄便恭恭敬敬地问,“客官还需要什么?我们店又上了新出的黛粉。”
沈澄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夫郎,不像别的男子粉黛敷面,自家夫郎却是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像新剥的鸡蛋,虽未描眉却也自然可人,唇不点而红,唇珠也恰到好处。
陆浅虽然知道沈澄在看什么,低下头想要避开沈澄的视线,他并不喜欢施粉黛描眉,以前在家的时候爹爹让学,可是自己并不好看,描了也只是寡淡,不若庶弟,淡妆浓抹总相宜,自小就美得出众,他并非有意攀比,只是一次偶然描眉便从弟弟的玩伴口中听到说自己东施效颦,当时还小,虽然有被误会的委屈不过后来自己也确实不弄这些了。
“妻主,我平时不用黛粉的。”陆浅没有抬头回答道。
沈澄不知为何夫郎突然心情低落了下来,握了握他的手,脱了大髦之后手果然冰冰凉凉,“你若是描不好我给你描,索性无事,描得不好就当练练了。”
店里旁的来买粉黛的人听了有些艳羡,难得有妻主愿意陪夫郎出来逛街,且不说除此如此阔绰,就是这副相貌也风姿非凡,有那未嫁人的小哥还真大着胆子去看沈澄。
买完东西后,沈澄就牵着陆浅从店里出来,后来又在街上闲逛了会儿,买了些旁的。傍晚时陆浅和沈澄又在一所名为睦月居的酒楼吃过晚食这才回去。
今天一天过得很是圆满,陆浅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心想,尤其是刚刚吃饭,妻主半点没发觉那睦月居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