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霭反复看了两遍,不敢置信他居然拒绝了?
太不是人了!
许青霭按着语音,添油加醋地卖惨:“你真不说啊,他二叔会抽人鞭子的,说不定还会放狗咬我,你忍心我一个人去面对老变态吗!如果我死在他的家里你就见不到我了QAQ!”
陆黎书忽视掉他的胡言乱语,看着老变态三个字,轻轻咬了咬牙根,老变态……
老……变……态……
S:忍心。
许青霭泄了气,闷闷道:“那算了。”
手机传输过的嗓音委屈得要命,陆黎书有些无奈。
只希望许青霭没有敏锐到仅凭那一次见面听出来S和他讨厌的陆黎书是同一个人。
“想听什么?”
这句话很低很轻,带着无可奈何的妥协与诱哄,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许青霭耳里发热,酥麻与战栗感猝然交织,滚烫着耳根磕巴了一下:“就、就随便……随便什么都可以。”
S说:“别怕。”
许青霭心跳好像更快了,“你声音好好听啊。”
S:“是么。”
许青霭不自觉伸手揉了下滚烫的耳垂,“就是我听着有点紧张,我听别人说话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S音色极沉,像深湛纯粹,保存百年的上好松烟墨。
S说:“我想他这现在应该忙着上班,有堆积如山的文件需要看,拨不出时间骂你。”
许青霭被一语点醒。
陆黎书这样全年无休的工作狂怎么可能不在公司!
S说:“如果他骂你,你就来找我哄你,这样够不够?”
“那我先去了,你、你忙吧。”许青霭有点吃不消S的声音,落荒而逃似的火速收起手机。
苏希怪异地看他:“你干嘛?”
许青霭扯高围巾遮住微烫的脸颊:“太冷了,我们赶紧送完东西回学校。”
陆黎书喜静,半山别墅优雅僻静。
许青霭虽然只来过两次,但秾丽清艳的长相加上眼角那个让人过目不忘的蛇形红色胎记,足以让保安立刻记起他。
“您好,请问找谁?”
许青霭探头跟岗亭里的保安说:“我想找一下陆先生,请问他在家吗?”
保安几乎立刻就明白他找的是谁,但记起他是陆许琛的男朋友,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找哪个陆先生?”
许青霭拉下围巾,“陆黎书,我有点东西要给他,如果他不在家的话我能不能放在您这里?等他回家了您帮我交给他。”
保安面露难色:“很抱歉,没有陆先生的允许,我们不能私自收取他的东西。”
许青霭也不意外。
这个别墅区开发于十年前,没有公开拍卖也没公开售卖,许青霭隐约听陆许琛说过住在这儿的人非富即贵,保安严谨一点也很正常。
但这些东西他已经带来了又不能再带回去,显然也不可能去陆许琛的家,或者表演系找他还。
许青霭想了想问他:“那您能把陆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打电话问问他。”
保安再次道歉:“我们不能私自透露陆先生的任何联系方式,何况我只有陆先生秘书的电话,帮不了您。”
保安尽职尽责地拦着两人,一口一个不行,但又礼貌得要命。
苏希放下箱子忍不住插嘴:“一定要这么不近人情吗?都是一些颜料又不是炸弹,何况你又不是不认识许青霭。”
保安礼貌又严谨地冲他重复了一遍开头的话:“抱歉,没有陆先生的允许,任何私人物品我们都没有权利接收。”
许青霭看向保安,诚恳道:“那能烦请您给陆先生的秘书打个电话吗?我一会还要回去上课,如果不能放的话我就带回去,可以吗?”
保安隔着岗亭半扇玻璃看他,到嘴边的拒绝被他堵回去。
“我保证不纠缠,您打一个电话就成,如果陆先生不许我就再也不来了。”
许青霭眼瞳偏浅,鼻尖与眼睛都被冷风吹的通红,散发着莫名的易碎感。
保安思虑良久,终于还是一点头:“我试试,但我不保证秦小姐一定会接电话。”
“嗳!谢谢您。”许青霭冲他一笑,露出雪白牙齿。
保安被他笑得莫名有点眼热,赶忙收回视线拿起电话拨通。
那边接得倒是挺快,说了几句话后探头问许青霭:“陆先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青霭,陆先生见过我的,你跟他说我是陆……”许青霭猝然停顿,现在再说是陆许琛的男朋友也不合适。
于是改口说:“你跟他说我是眼尾有胎记那个,我叫许青霭。”
保安将话转述,挂了电话说:“陆先生说你可以放这儿。”
许青霭松了口气,再次跟他道谢:“谢谢您。”
苏希把东西放在岗亭西侧的角落里,小声跟他嘀咕:“陆许琛二叔这不是挺好说话的吗?瞧你吓得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会吃了你呢。”
许青霭说:“如果吃人不犯法。”
苏希揽过许青霭的肩膀开玩笑:“陆许琛绿你,不然你去当他二婶吧,到时候他天天看着你难受得要命还得毕恭毕敬叫你。不高兴了就叫你老公收拾他,怎么样?”
许青霭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想这件事的可能性。
苏希觉得有点不妙。
许青霭说:“到时候我就夺了他的家产,欺骗他的感情,甩掉他,玩弄他!给他的人生添上一层叫许青霭的阴影!”
苏希看他好像真听进去了,大骇道:“喂,你是开玩笑的吧?”
许青霭:“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啊。”
苏希瞪他一眼:“吓死老子了。”
许青霭双手插在兜里,心说:我又不是活腻了去勾引陆黎书,还不被他弄死。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许青霭先上车无意偏头瞥看了眼。
陆黎书的房子从里到外装修都很简单,宽敞的院子里只铺了一层草皮,铁质栅栏漆黑冰冷,从内而外透露着性冷淡的意味。
他才不来这里坐牢。
等他有钱了,他就买一个大房子,在院子里种满玫瑰花,每一个墙画都要亲手画,弄成一个看着就觉得很温暖的家。
晚上有一节课,许青霭和苏希最晚到教室。
闹哄哄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接着便有人冲许青霭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