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怎么顾星隽对他这么好,好到殷勤……
另外四个人有说有笑,宋景书也不想插话,他本来就沉默,习惯坐在边缘,只是每当他碗里没有菜了,就会收到顾星隽夹给他的肉,无需多言,好像是顾星隽应该做的。
等每个人都吃饱喝足,宋景书开始收拾碗筷:“我去刷。”
“放在洗碗机里,你别动手。”顾星隽说道。
“好。”宋景书乖乖点头。
等人全走了,宋景书擦了桌子,打扫了地。
“你怎么还在忙?”顾星隽以前想着留下宋景书,给他干活也是好的,才过了几天看见宋景书干活居然会觉得碍眼。
“我……我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这些也不算什么重活,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做吧。”宋景书笑着说,家里来了客人,反而让宋景书察觉,他跟顾星隽的亲近,这么亲近的人,说两句俏皮话应该不会生气吧?
“行了,早点去睡吧。”顾星隽说道。
白天睡了一觉的宋景书,其实一点都不困,但顾星隽让他回去,他就怕赖在这里会碍事儿。
躺在床上,宋景书辗转反侧,他不敢侧身压到肚子,他躺着,心思沉静时,脑子里想起的是顾星隽,顾星隽给他撑腰,顾星隽给他夹菜,顾星隽帮他准备零食,顾星隽在他拍照的时候维护他……
诸如此类。
宋景书缩在被窝里,被子微微拉过鼻端,又害怕缺氧环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比起孩子,今天晚上占据他心神更多的是顾星隽。
“顾星隽。”宋景书呢喃了一句顾星隽的名字,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叫顾星隽的名字,宋景书不愿意多想,他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拉了一半窗帘的窗户外,是夜幕下的雪景,飘雪斜飞,窗户上是一层朦胧的水汽,令人感觉不到窗外的严寒。
宋景书实在睡不着,他就想出门看看,顾星隽在做什么。
他打开门,沙发上并没有人。
“顾星隽呢?”宋景书心里有了疑问,他走到茶几前,茶几上的电脑又摆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电脑屏幕亮着,是一个搜索页面。
页面上的问题是:当接盘侠会不会被朋友嘲笑。
当?
接盘侠?
会不会?
被朋友嘲笑?
宋景书有些疑惑的望着电脑频幕,原本他只是不小心瞥见一眼,好奇与惊喜在心底的不懈的生根发芽,不可收拾。
他眼睛就不能从屏幕上挪开了。
这是不是顾星隽的电脑?顾星隽会搜索这种问题吗?
顾星隽要当接盘侠?
宋景书愣怔的,他本来就不聪明,自信心也不充足,他对不确定的隐约情愫并不没有认可感,隐隐的喜悦并不明朗,缘由也不清晰。
“宋景书,你在干嘛?”顾星隽打开房门走进客厅,房间外的雪下的很大,因为顾星隽身上落满了一身的白雪,顾星隽也应该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
单薄的浅蓝色睡衣上有了淡淡的水痕。
偷看顾星隽的电脑屏幕,宋景书正是心虚:“对不起……”
他紧忙道歉,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
“你看我电脑了?”顾星隽冷声,他声音里带着房间外的冷风。
“对不起,一开始我不是故意的。”宋景书道,他不敢看顾星隽,顾星隽对他明明还不错,他却只会惹顾星隽生气。
“你为什么不看我?你抬头。”顾星隽命令他,落雪进了房间,都融化成小水珠。
宋景书赶忙顺从的抬起头,他看到的第一眼,顾星隽嘴唇发紫,鼻尖通红,显然是受冻了:“你去外面呆了多久!”
宋景书说着,将沙发上顾星隽盖的被子拿起来,他走近顾星隽,想要用被子把人包裹住。
“你身上都是冷气,对了,卧室,卧室比较暖和,你别感冒了。”宋景书说着,他拉住顾星隽的手腕。
“宋景书!”顾星隽甩开他的手。
“唔……”宋景书被他吓得一抖。
“你看没看我的电脑。”顾星隽问他。
宋景书知道他做的不对,也知道顾星隽责问他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是他偷看顾星隽电脑屏幕在先,但心底里就是很委屈,顾星隽对他……对他,应该有所不同。
“我看了,对不起。”宋景书并不狡辩,而是老实的承认。
顾星隽讽刺的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好笑吗?”
“不……不好笑,我觉得……”宋景书结巴着,他望向顾星隽时,顾星隽眼睛里并没有怒火,但他的眼里有什么别的火。
“什么!”顾星隽问道。
心底翻涌着委屈的宋景书瘪了瘪嘴,他硬撑着说道:“我觉得你会冷,你先进屋暖暖,你想要发火,你想要撒泼,你都可以冲我来。”
他又一次握住顾星隽的手,将人往卧室里带。
这一次顾星隽没有挣脱,他任由宋景书把他带进卧室,这间房子里很暖和。
顾星隽走进来随手把门关上了,关门的声音很大,宋景书被他吓的一抖。
他身上湿漉漉的,满是潮气。
他身上带着潮气,慢慢向着宋景书靠近。
宋景书不知道怎么躲开,也不知道他靠近要做什么,是真的要对他发火吗?
呆愣的宋景书甚至忘了逃跑,或者说是顾星隽的手臂揽住他的后腰以后,宋景书就没有退路了。
“唔……”他害怕的从声带挤出破碎的声音,闭上眼睛不敢在看,沉默地等着顾星隽的严惩不贷。
然后,宋景书唇角一暖。
那是跟冰凉潮湿严肃的顾星隽格格不入的,柔软温暖的东西贴了他的唇角一下,又飞速闪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剐蹭,翩然而去。
宋景书睁开眼睛,他面前还是顾星隽。
顾星隽低下头,他在的直视下,顾星隽的嘴唇凑了过来。
宋景书眼睛瞪圆,刚才的触觉又一次出现在唇上,刚才那是……顾星隽在亲吻他。
现在也是。
顾星隽正在亲吻他。
“顾……”脑袋发热的宋景书刚一张口,唇上的湿软入侵。
他已经不会思考了,甚至不会挣扎,也没什么可挣扎的,是顾星隽,顾星隽又不会害他。
宋景书内心里笃信着。
“宋景书,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顾星隽瞧着他呆呆的不作反应的样子,总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被人强吻,他的性格逆来顺受之前,应该反抗两下,顾星隽已经想好了镇压的姿势,要是宋景书有胆子拒绝,他就会搂住宋景书的腰,将人锁死在怀里,掐住他的下巴,叫他只能乖乖张开嘴巴。
但宋景书无比顺从。
宋景书从唇上的舒适中抽身,他怔忪着:“我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