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延走过去坐下时,看清了对面的男人。
许薄言也抬了头,看见他,嘴里打趣道:“哟,今晚有我陪你不够,还叫小孩儿来。”
盛池眯了眯眼:“你嘴怎么还这么欠。”
许薄言笑了,懒洋洋往沙发上一靠,他嘴里叼着根烟,和盛池清冷气质截然不同,他身上有种斯文败类的痞劲儿,连笑起来都带着落拓不羁的味道。
尹延听过不少有关许薄言的事,却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Sunny主唱,乐器流氓,随便给他一把乐器他能还给你一首天籁,但他同时也是乐队里不可多得的灵魂主唱,出道十年,是一代人的青春,本人长得不算老,不过看上去比盛池稍成熟了些。
“会抽吗?”许薄言拿起烟盒,抖出半支烟身,递向尹延:“我一个人抽着没劲儿。”
“谢……”许薄言亲自给自己递烟,尹延受宠若惊,下意识要伸手接。
结果还没碰到,烟盒就被人挡走了。
盛池:“他不抽。”
“啧,我说你这人……”许薄言无语,看向尹延顿在半空的手势,多年老烟枪一眼就知道是个同道中人:“人家小朋友还没说话呢。”
盛池看了他一眼。
尹延忙缩回手,乖乖道:“我不抽,谢谢。”
烟没给出去,许薄言也没生气,收起烟盒。
打量了尹延一眼:“对,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样子,不能学大人抽烟,抽烟不好。”
盛池:“你也少抽点儿。”
许薄言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身,烟灰掉落下去,语气吊儿郎当:“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吗。”
两人确实不是第一天才认识。
盛池高考完暑假时认识的许薄言,就是在这家酒吧。
六年前,Sunny乐队已经红到了大江南北。
那会儿盛池暑假时在酒吧兼职歌手,顾客点什么他唱什么。
当时许薄言就坐在台下,无意间听到有人唱自己的歌,并且觉得唱的……还不错。
于是,许薄言就主动上前和盛池打招呼了。
两人也是投缘,在对音乐的理解上很是默契,一拍即合,成了朋友。
“刚认识的时候,你多可爱啊,还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小屁孩。”许薄言感叹着时光易逝,“现在已经撑起半个华语乐坛了。”
盛池但笑未语,伸手按了一下桌边的呼叫。
很快,来了一位年轻的侍应生:“您好。”
盛池:“加一个杯子,另外来一份你们酒吧里招牌甜品。”
“好的,请稍等。”侍应生刚要转身,尹延叫住他:“等等,你们洗手间在哪儿?”
“先生,我带您去。”
“好。”尹延对盛池道:“我先去下洗手间。”
尹延走后,许薄言看着盛池笑,意味深长地吐了个烟圈儿。
好歹认识这么多年,盛池耸耸肩,无所畏惧道:“问吧。”
“谁啊?”许薄言挑挑眉,道:“看着有点像未成年,老池,你别连未成年都下手,犯法的。”
盛池好笑:“人家成年了。”
许薄言啧啧两声:“原来你好这口,叫什么名儿?”
盛池没打算瞒着:“尹延。”
“尹延?”许薄言皱眉,喃喃:“这名儿……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盛池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底没什么情绪:“你当然听过。”
尘封已久的记忆像破了个口子,全涌了上来,许薄言嘶一声,突然瞪着盛池,惊道:“他不会就是你那个求而不得的小学弟吧。”
声音很大,周围视线朝这边看来。
盛池看着他:“这点破事儿你是不是要嚷得全世界知道。”
许薄言竖起大拇指,声音压小:“你厉害啊,时隔多年,一夕之间,竟了却心中所愿,那你们现在是……已经搞上了?”
许薄言用词一向粗鄙。
盛池自行忽略:“还没,我说我奶奶身体不好,然后……签了一年婚姻协议。”
许薄言听完,对盛池刮目相看:“士别三日,你也太狗了吧,兄弟,老太太上个月还和我一起打过羽毛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