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最爱玩的一款乐高名字。”
霍砚执抿了一下唇角。
林清猜到几分盛齐的用意,刚想制止,盛齐的下一个问题已经问出:“不知道霍博业余时间喜欢做什么?”
霍砚执思考了几秒,诚实地回道:“做实验。”
盛齐听见他的回答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语气散漫:“我认为我们不适合结婚,现在喊停还能及时止损。”
林清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她没有搭理盛齐,直接看着霍砚执微笑道:“砚执,我们家盛齐从小就被我宠坏了,不太会说话,以后还请你多多担待。他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盛齐。”
盛齐嘲讽般地嗤笑一声,无视林清投来的杀人般眼神,懒洋洋地倚靠在墙上,目光停留在一直面无表情的霍砚执身上。
他自然知道林清绝不会允许这场婚礼出岔子,但是他就是想给她找点不痛快。
两人的视线方向都对着霍砚执,等待着他的回复。
在这样的注视下,霍砚执背脊微微僵硬,不太自在地低下头。
短短一瞬间,他脑海里面闪过很多念头。
霍砚执把它们压了回去。
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机械表,眼底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无波,抬头提醒道:“还有五分钟举行婚礼,抓紧时间。”
林清:“……”
盛齐:“……”
充满着硝.烟味的空间里突然诡异的安静了几秒。
林清平时在商界无所不利,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被堵到完全说不出话的情况。
就连盛齐也被这话弄得愣了好一会儿没下文,身上暴戾的气焰跟着不自觉消散了几分,眼里划过一抹兴味。
这个未婚夫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林清终于回过神来,热情地拍了拍霍砚执肩膀,笑道:“还是砚执懂事,知道守时,确实没有让客人等主人的道理,我们走吧。”
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霍砚执有点不太习惯和人保持这么亲密的距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但是想到这人是盛齐的母亲,还是忍住了拔腿就走的冲动。
而盛齐也被林清唤进来的保镖给‘护送’着上了结婚典礼的舞台。
就算这桩写满了利益的联姻并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但拿钱办事的酒店还是按照盛家一贯的排场,尽职尽责布置了一场奢华至极的婚礼。
调配私人宇宙飞船跳跃几个星系从芒种星运来的最新鲜的花、还有特意让联邦著名设计师专属定制的精美伴手礼,酒桌上更是摆满了寻常人家里一辈子都吃不到一次的山珍海味。
毕竟是名义上的大喜事,整个会场的配色不是粉红色就是大红色,甚至还贴心考虑到霍砚执的喜好,给加上了紫色的花篮。
婚礼终于开始。
被邀请来的嘉宾虽然心底都在估算着盛霍两家联姻会给商界带来的影响力、还有给自家带来的利润等等事情,表面还是滴水不露的送上了各自的祝福。
舞台上的司仪激情澎湃地念着婚姻宣誓,赞赏着两位新人的傲人成就以及感谢双方父母辛勤培养,努力煽动着场上的气氛。
说到最后,就连林清脸上神色都有微微动容,但身为本场婚礼的两位主角却还是保持着刚进来时的表情,连站姿都没变过。
他们头顶一个巨大的鲜红色‘囍’字,一人浑身煞气,一人面无表情,身后还站着一排表情紧张的黑衣保镖。完全不像身处自己的人生大喜事现场,倒更像在肃穆地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整场婚礼可以被称作为大型表演现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竭力演绎,唯一真心实意祝福这场婚姻的,可能只有一直含泪看着自家儿子的霍父霍母。
交换戒指环节的时候,司仪念道。
“从今天起,二位就此结为伴侣,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都会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盛齐面无表情地给霍砚执戴戒指。
誓词在霍砚执耳边不断回荡,眼前这个对他来说曾经是遥不可及的人正在给他戴着戒指。
霍砚执一个恍神,终于有了实物感,不知怎么,竟不自觉往后缩了一小步。
原本对准的戒指蓦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起来像是在说“我不愿意”。
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场面瞬间安静到尴尬。林清皱了皱眉,正想说几句场面话,盛齐突然弯腰捡起戒指。
她惊讶地看着盛齐。
盛齐动作不疾不徐,吹了吹戒指上的灰,再度往霍砚执手上套。
霍砚执呼吸一滞,呆愣地看着他。
站在他对面那人,剑眉星目,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透出一丝冷峻。酒红色衬衣丝绸般的光泽,手腕处松松挽起,就像高贵矜贵的王子。
与他记忆中那位,演唱会给他打光、冷酷里透着温柔的偶像一点点重合。
这一次,霍砚执没有躲。
戒指终于戴好。
交换完戒指,两人在众人见证下,正式结为伴侣。
霍母站在一旁看着,当场没忍住,眼眶通红地小声啜泣起来。
霍砚执听到她的哭声,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不一样的表情,转过身拍着她的背笨拙地安慰:“妈,别哭。”
他天生就没有点亮嘴甜这个天赋,到了青少年期更是因为同学们的排挤捉弄变得十分抗拒和生人相处,遇到霍母哭成这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相比霍母的各种操心,霍父就明显心大很多。他从霍砚执手上接过霍母揽在自己怀里,干咳一声:“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孩子们过得好就行。”
接下来在场的各位演员显然都很投入,整场婚礼都按着流程一步一步走到了结尾。
给每桌敬酒之前,盛齐看了眼林清提前换在酒壶里以假乱真的可乐,挑眉笑了笑,越过那一排假酒,拿起一旁高度数的白酒。
虽然来宾不多,但是这些已足够喝醉。
霍砚执注意到这个,张了张嘴,犹豫良久后,劝阻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一场闹剧结束,霍砚执下意识走到霍父悬浮车前,准备跟他们一起回家,却被身后的仆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霍先生,是那个车。”
霍砚执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仆人的带领下上了盛家的车。
一路上,霍砚执都对着车窗发呆,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被林清提前吩咐过探探口风的司机几次想要搭话,最后都没得到回应。
车停在了霍砚执自己的小别墅面前。
霍砚执跳下车,开门。
他根据自己习惯做的家用机器人迎上来给他摆好拖鞋,还在门关处放了一个泡满枸杞党参的保温杯。
霍砚执拿起喝了一口,私人通讯器突然‘滴答’响了一声。
-砚执宝贝,给你们准备的新房还没有装修好,盛齐今晚又喝了很多酒,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到你那去,估计五分钟后到,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先让他住你家。
霍砚执:“……”
他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自己房间。
墙壁上挂满了盛齐的海报,书柜旁摆了几个巨大的盛齐人设立牌,沙发上是和盛齐差不多身高大小的特制抱枕。
就连光脑屏幕上,都还存放着未修完的盛齐演唱会照片。
整个房间里,盛齐无处不在。